凌霄脸色骤然变得铁青,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你居然诅咒我。”
苏清儿顿了顿,“我没有诅咒你,我只是担心你嘛,谁知道你这么不胜酒力。”
凌霄一甩袖子,转过身去,“区区几盅酒能奈我何。”
苏清儿瞥了他一眼,又低头嗅了嗅自己这一身酒气,“不和你说了,我得赶紧回家了。倘若被父亲和兄长发现我一夜未归,问题就大了。”
闻言,凌霄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你先回去吧,这里我来处理。”
“好好好,那我先溜了。”话落,苏清儿打开门瞧瞧地环视了下四周,见走廊内并没有什么人影,她才小小翼翼地走了出来。她轻手轻脚地走下楼梯,在楼梯拐角的账台处,只见小红楼的管账已经仰面朝天地熟睡过去,震耳欲聋的呼噜声传过整个大堂。
苏清儿从怀中取出一锭银元宝放在账台上,点着脚穿过大堂,趁着没人发现,一鼓作气便溜了出去。
早晨的长安街人并不多,早起的商铺各自忙活着开张一时并没人注意到一个身着素裙的小姑娘正慌慌张张地朝着街头的一座府邸走去。
苏清儿跑了两条巷子,最后气喘吁吁地从苏府的侧门溜了进去。
苏府一片宁静,偶有几个下人晨起劳作。苏清儿正暗喜没人发现,一口气便又小跑着溜到了自己的落雪院。苏清儿算准时间,估计着这会她爹已经上早朝去了,所以说这会她是安全的,于是便大摇大摆地进到院内,又大摇大摆地拉开了自己的房门。
苏清儿这一开门不要紧,只见深褐色的门扉之内,她的兄长正面容憔悴脸色惨白地望着自己。
苏清儿倒吸一口凉气,一个踉跄倒退几步,“哎呀妈呀”的一声就叫了出来。
她定睛一看是自己的兄长,方才稳住脚步重新站稳,“我滴个哥哥,你吓死我嘞。”
苏长卿却对此并未动容,只是阴沉着一张脸,低声道,“你昨晚去哪了?”
闻言,一种浓烈的□□味扑面而来,苏清儿这才发觉气氛似乎有些不对,她心虚地别过兄长的目光,“没……没去哪……”
“如果不是守在这里一夜,我怎么会知道你居然一夜未归。”苏长卿眸色暗淡,垂下手臂,脸上带着疲惫。
她怎么也没想到,她的兄长会在她房里等她一整夜。
一时,苏清儿哑口无言,“你不会与父亲说吧。”
他背过身子深吸一口气,缓缓摇了摇头,片刻又道,“你已经不小了,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我想你该很清楚。”
苏清儿连连点头。
一抹苦涩涌上心头,他转身离开,月白长衫上的褶皱散开,院里的叶子静静飘落。
苏清儿看着他修长的身影渐渐淡出院子,不知道为什么,她越发觉得他的背影有些说不出的悲伤。这时,林可从侧屋里端着铜盆打着哈欠走了出来,见是自家小姐,立刻招呼道,“小姐,你才回来啊。”
苏清儿一拍脑门,“完了完了。”
“怎么了小姐?”
她该不该说,这回她彻底把兄长惹生气了。不过她又想了想,苏长卿只是她的兄长,又不是她未来的夫婿她干嘛要那么在意他的心情。
苏清儿心里生出些莫名的烦躁,摇了摇头还是说了声,“没事。”
早晨洗漱过后,苏清儿一个人蹲在院子里发起呆来。她觉得最近发生了一些事,让她对她的兄长的印象逐渐变了。曾经她丑陋,她的兄长在遥不可及的位置,那时候无论她怎样讨好都惹他厌恶;如今她变美了,她的兄长却开始粘着她,主动对她示好,还允许在众人面前叫他哥哥,各种宠爱以前想都不敢想。可到头来她却没那么喜欢他了,他是她的兄长,也仅仅是她的兄长。至于导致她态度转变的缘由,或许是在书院他与她定下的约法三章,又或许是那个城隍庙躲雨的夜晚……
她正想着一会和林可逛街,只听空气中突然传来一个的声音,“倾心指数满一百的奖励你还要不?不要的话,我可就省下来了。”
苏清儿:
苏清儿听到这阵声音心里先是一愣,半晌方才反应过来说话这声音是一个好听的男声,与往日的中性嗓声有所区别,这回彻彻底底是一个男孩子的声音,只不过声音有些稚嫩,倒像是十六七岁处于变声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