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斛珠_作者:尼卡(306)

2019-04-23 尼卡

  滕洛尔呵呵的笑了,“好人?董亚宁是……好人……你要笑死……笑死我啊?”

  “他不会对郗小姐怎么样的。”皮三儿赌气似的说。

  “为什么?”滕洛尔打了个酒嗝,挥挥手,说:“哇……真TM毒辣……那女人!为什么……”

  皮三儿却不说话了,也看着向西的方向。再回头,滕洛尔已经躺在了地上,以一种很不雅观的姿势。

  皮三儿叹了口气,接过兄弟手里的薄毯子,给滕洛尔盖上,一裹,两个人像抬珍贵物件儿似的,将滕洛尔抬上了车……

  屹湘被车子晃悠的,酒意渐渐的加深。她扶着额头,车里的冷风吹着,帮忙降低着她的体表温度。

  董亚宁扫了她一眼。

  “把衣服穿上。”他说着,把衣服扔给她。

  屹湘没有穿。

  她坐在副驾驶位置上,车座宽大,显得她愈加的小了一号。裹在蛋壳里的小油鸡似的。衣服摊在膝上,她抿着唇……

  红灯,董亚宁搁在方向盘上的手,磨着茧子。

  “住在哪儿?”他问。车子停在了十字路口,东西南北,该往何处去,就在她一句话之间。

  屹湘也看着前面这个宽阔的十字路口。红灯的时间这么漫长。足够她说清楚自己住哪儿。

  “哪儿?”董亚宁问。她声音很轻。第一遍,他没听清楚。她于是又说了一遍。信号灯从红变黄、从黄变绿,董亚宁的大手从额头捋了一下自己短短的圆寸。头发短,且硬,这一蹭,手掌心都酥麻——佟金戈啊,佟金戈!

  “绿灯了。”屹湘提醒董亚宁。后面的车子是他们自己的,不敢催。可再后面的,就不理会他们了,开始催促。

  董亚宁就在路口就手掉头,往她的住处驶去。

  第十四章 悄悄别离的笙箫(十)

  董亚宁故意的,把车开的特别快,而且越来越快。屹湘攥着安全带,只觉得前面的路像一条黑色的丝带,在不停的卷着,忽远忽近的……她呼吸短促。

  董亚宁熟门熟路的,把车子停在她的公寓楼前。

  午夜的大院儿,宁静宜人。

  他降了车窗下来。

  她就要下车。她下手,没大有力气,把手已经掀到底了,车门也没开。再掀,还是不开。她这才明白过来,车门是落了锁的。

  心里就有些发急,背上冒了汗。

  “董亚宁!”她叫着。

  董亚宁在看着夜色中的公寓楼和院落。听到她叫,才收回目光,扫了她一眼。

  他目光凉凉的。

  她扒着车门,瞪着他,那样子,对他好像厌烦和不耐到了极点,恨不得马上离开。

  这眼神,让董亚宁联想到了那个词:如避蛇蝎。

  董亚宁嗤了一声,开了锁,冷冷的,说:“以后,大晚上的,要是实在非得在街边拦车,还是穿的整齐点儿——从夜店出来,再穿成那样,难道你就是想要那效果?”

  屹湘半开了车门,脚悬在半空,停了一下,才脚踏了实地。她手抠着车门,半晌,没有回过身来。头晕的厉害呢,他这是……在说什么?

  董亚宁转过头来,看着背对着自己的她。那窄窄的背,似乎是缩了半寸。他发动了车子。

  屹湘转过身来,特意的睁大了眼睛。她将那春衫搭在手臂上,微笑着,说:“我说呢……你这么好心,送我回来……”她摇晃了一下,手腕子搭在车门上,立即的,就换了一副面孔似的,微微眯下眼,又睁开,媚态横生的,对着他说:“原来,是在这儿等着我呢……怎么着?我怎么打车,碍着你了?”

  婉转低回的嗓音,在车厢里绕着,是如此惊人的……撩拨人心。

  “你这样的,怎么好意思那么教滕洛尔?”他讥刺的说。

  “不好意思……是没资格的意思吧?”她缓缓的吐了一口气,问:“那么,你是因为不好意思,才不教她、只管压制她?”

  就算醉着酒,她也牙尖嘴利。

  董亚宁舌头根儿都硬了,只冷冷的看着她。

  屹湘默默的,承受着他目光里的冷意,吸了一下嘴唇。那对饱满而润泽的红润嘴唇,风里的花苞一样变换着形状……“我为什么会那么说,我为什么会跟她说那些,你是不知道嘛?”她几乎是在笑着了。眼睛水盈盈的,望着他。

  董亚宁怔了怔。

  她叹了口气。

  “走吧,董亚宁,不想跟你说话。你总知道,我也知道,哪句话说出来,刺刀就会见了红……”手腕子上什么东西开了,她不耐烦的甩了下,那东西就落在了地上。她懒得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