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口喝着水,目光清点着这些东西,在心里已经替它们归了类。
“湘湘……”董亚宁见她一直不说话,终于先开口。
她喝水,看向他,眼睛眨了下。
他距离她很近,就站在她身边。
看到他的眼神,心立刻就柔软了些。
“我明白。”她歪着头,伸手去拨开离她最近的一个纸袋,查看里面是什么,“等下我妈会让人送羊肉包子来,你不是喜欢吃吗?不过我估计会晚,先吃别的垫吧垫吧……你想吃什么?咦,好像有现成的……”她刚想说好像有炖好的牛腩饭。忽然想起来这是昨天早上她在吃饭的时候跟董亚宁说的,有点想吃牛腩饭,但是懒得做。她皱了下眉,问:“你跟家里要的?”
“顺口说的。倒没想到今天就送来了。”董亚宁说,举起手来。
她打开来,香气扑鼻。还温乎,正好可以立刻下嘴吃。闻到香味,她就觉得饿了。明明大半天在病房里几乎动都没动地方,她的体力消耗还不小。
“那我们就吃这个?我做个汤吧。”她站着还没动,被董亚宁揽住。
她轻轻的叹了口气,没出声。
电话在响,他没立刻松开她,紧紧的箍着,手臂肌肉的肌理清晰的印在她腰间……她拍拍他的手臂,接起电话,拉开了他的手。
董亚宁听她低声的说了几句话,便看他,料着电话内容跟他有关系。果然不一会儿,她手一伸,电话递过来。他看一眼来电显,是潇潇。
他接过来便往客厅去了。
她转身取了两个平盘出来,将食盒里的牛腩饭分开。拿勺子挑了一点尝一尝。味道很好。
“简单的来个味增汤吧,今天好累,让我偷懒一下……”她听到董亚宁过来的脚步声,说着,去找做汤的材料。回头瞅了董亚宁一眼——他抄着手站在操作台边,“潇潇说什么了?”
“没什么。就是谢谢。”他说。
很平静也很平淡的两句话,但眼神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是在笑么?
她放心了些。
“怎么会给孩子起那样的小名儿?”董亚宁忽然问。
她正在切葱,听到,想了想,说:“谁知道……多多是怎么来的?”
又有好一会儿没声音,她忍不住回头。
他正忍笑,她才意会过来是自己说的不对了。
一臊,要咬牙切齿的嚷:“走开啦,碍事儿。”
“我离你这么远,还碍事儿,你这也太难了吧。”他索性拉开椅子坐下来。
“出去啦。你在这儿呆着我不会做了。”她说。
“不。”
“油烟味呛。”她又说。
“不怕。”他说。
那就……没什么理由赶人了。
这个总说“君子远庖厨”的懒人,确实极少进厨房来。
大概是饿了,在这儿等饭吃还快些。
她说:“一会儿就好。”
味增汤的程序还是有一点点繁琐。她因为觉得味道清淡,而富于营养,正适合他,总不厌其烦的做。好在他也肯将就着吃。
他安静的坐在那里陪着她,等着饭。
厨房里因为水汽,异常温暖。
“很累?”他看她的动作比平时要和缓很多。
番外 遗失的美好(五)
“真奇怪,明明什么都没干,就是听他们讲话了,还是听的我很累……就像以前在公司,最害怕的就坐在那儿开会,等他们一个一个发言完毕,我骨头都散架了……要不是后来看了一会儿大憨小憨的小模样儿,治愈了一下,我都怕我没力气开车回来。”她微笑了下。
也许探视双胞胎带来的喜悦让她今天格外柔软些。但是不可忽略的是,这种柔软的副作用就是,她今天也格外的疲劳,甚至脆弱。似乎有什么东西紧紧的贴在心房外,一碰,就会碎掉似的。于是每动一下,她都必须小心轻缓。
“其实也没事啦,可能是昨天太紧张了。”她说着。刀切着绵豆腐,刀刃磕在板上,停了下,才又接着切。
他也停顿了话语。
两人的呼吸都有些小心翼翼起来。
直到她把豆腐放进锅子里炖,酱也放好。等着锅中的汤沸,她的手还是有点儿发颤。
“他……们什么样子?”他问。
“哇,好丑。”她立即说。
“你说了?”他笑。丑么……怎么会丑的?
“我敢?搞不好会被剥夺做姑姑的资格的。虽然崇碧也说丑,可是不到一天她的儿子们已经让她百看不厌了。”她将味增汤盛出来,端过来放在操作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