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想要拉开灯,被他攥住手。
“别开灯。”他说。有些倦怠,慵懒,低沉。也有些不容商量。
她的手被攥出了些湿气。被底的温度渐渐的升高。她觉得热。热的难耐……“我去洗澡……”她说着,就想立即起来。
“不要。”他的手停在她后心处,狠狠的一用力,让她牢牢的贴近自己。
她默默的对着他。
“湘湘。”他几乎是咬着她的耳垂的。
她动了一下,月光进来了,她的圆润的脚踝在月光中像晶莹透明的瓷。
他不由自住的叹了口气。
屹湘开了床头灯。
亚宁的眼睛被灯光晃了一下,下意识的抬手一遮。
她看不到他的眼,于是轻轻的蹬了几下腿,当他的身体是滑轨似的,挪上去,脸对着脸,硬要看着他的眼。
像他刚刚硬要她一样,迫着他看自己。
而她也要从他眼里读出点儿什么来。
他低低的说:“告诉你多少次了,这么乱动……很危险的。”
一条溜滑的美人鱼似的诱人想要立刻抓住。
她在他唇上亲一下,滑下去,躺在他旁边。
安静的手扣着手。
“跟我说说,这么反常是为了什么?”她问。
她的指尖抵在他手心中央,最柔软的地方。慢慢的移动着,拇指、中指、掌心下方……那又是再坚硬不过的。
“这几天我得回去。”他说。
她沉默着。
身上的热潮渐渐的已经退去了。
“如果……我要陪在他身边。”他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抚抚她肩头,裸露在空气中的肌肤柔腻而微凉。他扯了被子将她包裹好,像婴儿一样,只露出脸来。
床头灯光柔和,她专注的望着他。她那面庞的线条柔和的不可思议,而且似乎只有一点点大,他的手掌不够捧的。
“去吧。”她说着,瑟缩了一下。
他抱她更紧些。
“可是,多多。”他甚是困难的念出来这个名字。
“没关系的,跟多多,来日方长。”她声音也低下去。
半晌,他们似乎只在数着对方的心跳。
“会不会怪我?”他问。
“不会。”屹湘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回答,“你不在正好,我们清净呆两天。”
“喂!”董亚宁箍着她。
“轻点儿……腰断了。”她用手肘捣了他一下,不知道捣在哪儿了,董亚宁忽然就闷哼了一声,松开她,歪在一边,不出声了。“别闹了,起来洗洗……亚宁?”
他不动。
她忽然觉得不对劲儿,拉了他一把,竟没拉动,再拉,手已经发颤了,“董亚宁?!”
心跳骤停,头脑一派空白,她几乎是扑过去了,叫着他,却看见他抬起头来对着她,瞪着那对细长的眼睛,眨啊眨的。
她坐在他身侧,整个人都要抖起来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亚宁慢慢的起来,手肘撑着床,凑近了她的脸,低声的、略带威胁语气的问:“你给我解释下,什么叫你们清净两天?还正好?”
她一巴掌打在他胸口处,一声脆响,仍是说不出话来。
接着,又一巴掌。
被他抓住了手腕子,带到怀里来,紧紧的抱着,抱着,晃着,问:“嗯?”
她张口咬住他的肩膀,狠狠的。恨不得咬下这块肉来。
“喂,你属狗的啊。”亚宁叫着,也不挣脱,由她咬,仍然是抱着她,晃着。
大床变成了摇篮似的,让她有些眩晕。
松了口,吸着鼻子,才说:“放开我。”
“不。”他说。
手腕上的表也没摘,他看了一眼。
趁着这会儿工夫,她推开了他,翻身下床。
他靠在床头看她一件一件的衣服穿回去,从他的衣橱里找出他的衣服来给他,让他换,说:“这两天气温低,别感冒……”
她低着头在床头柜抽屉里找出剪刀来,剪去标签。柔软的发丝垂下来,垂在她腮边,随着她的动作左摇右摆,撩拨着他的心神……他伸手接衣服的时候抓住她的手。
“别闹了。快,洗澡换衣服。”她脸上红红的。粉莹莹的春光潋滟。
“亲一下。亲一下我就去。”他撒赖。
屹湘皱起眉。
“就一下。”继续撒赖。
屹湘单手掐腰,眼珠转了转,四下里一看,一伸手臂,从桌边的插瓶里抽出一条鸡毛掸子来,灵巧的倒过来拿在手里,说:“起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