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范轨挥了挥手,“那样岂不是显得此地无银,把那大夫接过来,对外就说是夫人病了,专门替夫人看病的。”
老管家这才行了一礼,退下了。
范轨来到后院夫人崔氏处,把这事儿跟她一说,崔氏瞬间流下了眼泪,哽咽道:“这傻小子还真是一心都扑到姓李的那女人身上了。”
“慎言,什么姓李的女人,那是李将军,”范轨说完后抚着崔氏的后背叹了口气,“她身上要是没有王氏的婚约,做我范轨的儿媳都是我们高攀了。”
崔氏吸了吸鼻子,瓮声道:“那咱儿子不知道上哪儿去了吗?”
范轨摇了摇头,崔氏哭声更甚,他只好安慰道:“你还不知道你儿子吗?咱们不知道也好,越少人知道他们的行踪他们也就越安全。如今要紧的是赶紧把这事儿给遮掩过去。”
好在儿子聪明,范轨处理痕迹也轻松许多,他细细的对崔氏叮嘱道:“这几天你别出门,就在家里装病,对外称胄儿担心你的病情亲奉汤药。”
果然不出范胄所料,当天宇文便封城搜捕李曌。范氏在当地也是世家豪族,范轨又会做人,官兵们倒是没有搜寻范府,只做做样子就离开了。
而宇文抓紧时间搜查李曌的时候,李曌的亲卫萧栀带领着一队人马也悄悄的来到了这座城池。
在李曌坠马被急流冲走之后,他们就一路沿着河道搜寻下来,最终在城外的小河边发现了蛛丝马迹。
作为最早跟随李曌的萧栀,对于将军和范家二郎的关系最为清楚,她含着一丝期望偷偷的进了城,四处打听,这才知道了崔氏生病以及二郎侍疾的消息。
萧栀略一琢磨,便趁着天黑探进范府,发现崔氏没有生病,而府中二郎不知去向,她联想到范胄对李曌的好感,猜测可能李曌是被范胄悄悄带走了。
萧栀连忙赶回据点,拿出舆图在临城的几个隐蔽的乡镇圈圈点点,连夜搜寻了过去,终于在一个靠山的小山村找到了李曌的行踪。
找到李曌的时候,李曌高烧昏迷不醒,萧栀先是谢过了范胄的救命之恩,然后便提出带李曌离开。
范胄担心的说:“李将军伤势颇重,何不在多待几天?”他私心里希望能和李曌多待上几天,但是这话却也有理,毕竟李曌的伤口化脓裂开,又是高烧不退,不宜长途奔袭。
萧栀道:“宇文正到处找将军,我既然寻到了这里,那他寻到这里也是早晚的事儿,为了将军安全,还是越早离开越好。”
范胄也不是不懂道理,他替李曌整理好包裹,递给萧栀道:“这里面是将军换洗的衣物和药草。”
萧栀神情怪异道:“这几天公子一直都和将军独处吗?”其实她更想问的是,将军的身子干干净净的,都是范胄伺候的吗?
范胄像是想到了什么,俊脸微红,他慌忙的摆摆手,干巴巴的说:“为了掩饰将军行迹,在下不敢找人来伺候……”说到最后,自己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自暴自弃的转过身,红着脸苦涩道:“我知将军已有婚约,此事不会透露出去的。”
萧栀同情的望了一眼范胄的背影,朝他默默的行了一礼,背着李曌离开了。
回军途中李曌醒了一次,萧栀如实禀告,李曌思考片刻后,吩咐道:“急行军,尽快到达军营。”说完这话,便因伤势过重昏过去了。
醒来后,李曌听军医说自己伤到了腹部,以后怕是难以有子嗣,想到了范胄,心里莫名一动,对萧栀道:“把我日后难以孕育子嗣的消息传出去。”
萧栀震惊道:“将军的意思是?”
李曌低垂着眼帘,神色不明道:“我与王氏的婚约本就已经名存实亡,趁此机会彻底解决了这事儿也好。”
萧栀不解道:“王氏乃是百年豪族,解除了婚约,对将军又有什么好处呢?”
李曌道:“我父亲与王氏迟早会有一战,我处于两者中间犹豫不决,终究会被两人弃之如敝履,何不趁此机会彻底与王氏划清界限,也好为日后早做打算。”
萧栀佩服的朝李曌拱了拱手,“将军英明。”
李曌摸了摸自己的腹部,意味不明的笑了笑。
对于不能生孩子这事儿,李曌虽说心里略感失落,倒也不是不能接受。她对生孩子什么的无感,对于自己的处境更是明白,她要想在乱世中有一条活路就不能有任何把柄,孩子什么的,简直就是天然能害死人的把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