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都没看到彭因坦是怎么移动的,身子就挡在她面前,把她堵了个严实。
彭因坦说:“追不上的。我送你。”
索锁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转身跳到马路牙子下,准备搭出租车。
她就站在彭因坦车子的灯光下,一半身子在明亮的车灯中亮的刺目。
“你什么时候舍得……”彭因坦刚说到这,忽然发觉不对,清了清喉咙,不说了。
索锁冷眼瞧了他。
“这么晚打车也不安全,说了我送你。”彭因坦也下来,就站在索锁身边。
他平静温和的声音就在索锁耳边,让索锁听的清清楚楚。但是索锁不看他,举起了手。他低了低身子,平视着索锁,抬手拉了拉她的手。
“上车啦。”他说。
他样子又无赖又无辜,就是一副根本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让人看了心里恨的发痒。
索锁挥手就甩开他。
“疼!”彭因坦惨叫一声,护着手臂。
索锁咬了下嘴唇。
她当然不是故意的,只是被他扰的心烦。
彭因坦跟受到重创似的,漂亮的脸都要变形了。他鼓着腮,像等着这阵剧痛过去,额头上竟然真的冒出了汗。
他看看索锁不为所动,拎着手臂举到她面前,说:“我为了救你才骨头裂了的啊,你还打我!”
他的手在车灯照射下,在索锁脸上印着阴影。
索锁明亮的眼就在这阴影中盯着他。
“你别装了,我又没用力。让你离我远点,你不听。这可不赖我。你要再跟着我,我给你把小胳膊掰折了!”索锁脸硬着,恶狠狠地说。
一辆出租车飞驰而过,她没来得及拦下。
她转了转脸,再看彭因坦。他抬手抹着额头,那样子不像是装出来的……她咬了下牙。
“那你把打车的钱给我好了。就当你是坐出租车回家的。”彭因坦说。
索锁瞅着他,好一会儿,才说:“不准玩花样。”
这风冷的要把人冻透了。再多呆一会儿,她鼻尖都木了。彭因坦也好不到哪儿去。
“我是独臂老怪,现在你一根手指头都能戳倒我,我能玩什么花样?”彭因坦说着,拉了她往车子那边走。
他的手指尖很凉,索锁挣了下没挣开。他像是怕她反悔,手攥的很紧。索锁的手很热乎,他的凉手正好被她的手暖着。走到车边时,他的手指已经暖了过来。索锁上车,抚着被他攥的留了一行红印子的手腕,看看坐到身边的彭因坦——彭因坦说:“别看了。受重伤、又刚失恋的人,气色不好。”
索锁愣了一下。
“你都不安慰我一下?”彭因坦发动车子,问。
索锁哼了一声,说:“那样的女人也不适合你。分了就分了,有什么好安慰的?”
彭因坦起速很快,她扶着车门上的把手稳定身体。
“哦……”彭因坦拖了长腔,转弯时趁机看了索锁一眼,“不适合我?看样子你还是挺留心跟我在一起的女人嘛……那你觉得什么样的适合我啊?”
“好好开你的车。不准再废话。”索锁说。
“这怎么是废话呢?”彭因坦说。
索锁不吭声。
彭因坦开起车来并不费力,那只受伤的手臂看起来并不怎么碍事……所以也不耽误他出来玩。
“再不济,也是失恋啊。”彭因坦又说。
索锁眉头皱起来。
这个人,没话找话、夹缠不清的……真后悔又被他的演技蒙骗,坐上他的车,跟上了贼船似的。早知道无论如何都不理他,让他在海边冻死算了——她一激灵。忽然意识到自己刚刚是对彭因坦心软了。这个念头像是有虫子咬了下她的指尖。
她低下头,从腰包里翻着钞票。
彭因坦这会儿车子开的不怎么快。以他车子的时速,应该很快就到她家门口了,但是他今晚开的慢上许多。
彭因坦看索锁从她包里翻出一卷钞票来,眉头一皱。
果然当他停下车,索锁已经从那卷钞票里抽出了十元五元一元还有五角的一沓子,开始数给他看。
“我看了你车上的公里数,起步价开始算,余外加一块钱燃油费,一共该给你四十三块钱。拿着。”索锁把钞票递给彭因坦。
彭因坦没接,“我这车,怎么也得卡起步价11、每公里两块的那档次吧?”
“不好意思,我穷,从来不打那档次的车。”索锁说着,就把钱拍在了彭因坦的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