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了,让她等着他回去。
她答应了,就会做到吧。
康一山和小葵见彭因坦情绪不佳,路上便不怎么打扰他。
等到了机场,却又遇到因天气原因航班延误。
三个人在机场等到晚上才登机。
彭因坦始终没能联络到索锁,更让他不安的是,姥姥的手机也关机了。
进了机舱,彭因坦系好安全带不久,就跟空姐要了毛毯,拿出眼罩来准备睡觉。他手机还开着,想等到起飞前机组广播提醒再关。他怕错过电话。
他靠在座椅上,看着手机里施云晚的号码。
泰恒的事正在风头上,联络不到施云晚是意料中的。如果,只是如果,索锁真的有事,那么总该有人告诉他吧……突然他听见康一山“啊”了一声,眉头一皱,将手机关掉,放在一边,戴上眼罩。
“坦坦!”康一山过来晃他。
彭因坦戴着眼罩似乎都看到了康一山那吃惊的表情,“干嘛啊,你一惊一乍的?”
康一山一把拉下他的眼罩,把手中的报纸放到彭因坦面前,“你快看看这是什么。”
彭因坦一看是飞机上预备的Q市当日报纸,正想推开,康一山使劲儿拍了他一巴掌,把报纸举到他面前,说:“快看……不看你会后悔的。”
这时候小葵也跑了过来,神情有些慌张地拿着手机,但当她看到康一山和彭因坦正拿着报纸,一下子就明白过来。
康一山摇了摇头,她就没吭声,悄悄回自己座位上去了。
彭因坦向后仰仰头,目光聚焦到报纸上,待看清楚标题,愣了愣,将报纸夺了过来。
新闻标题是《百年别墅终易主》,图片里的别墅赫然是索锁的家。新闻只有几百字,他反复读了几遍。每一个字他都认得,每一句话也都很通顺,可他读了几遍之后能抽出的有效信息也就是这栋老别墅在近期易了主。连老别墅的修建年月都写错了,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疏忽……唯一能确定的是这新闻稿很好地保护了业主的隐私。
“这太让人意外了。”一山说。
彭因坦突然有些六神无主。他抓着已经关掉的手机想打开,可是一时之间想不出该打给谁、能打给谁……他抓着手机和报纸坐在那里,眉头皱得紧紧的。
他有了非常不好的预感……
空乘再次提醒大家关闭电子设备。
“你没事吧,坦坦?”一山问。
彭因坦将手机一掷,把报纸还给康一山,说:“先回你位子上吧。”
“这怎么回事?你事先没听到过风声?这么大的事儿,索锁一点儿没跟你透露?”康一山在他旁边的空位上坐了下来。“按说不应该啊……这么突然决定的,难道出了什么事儿?老太太的主意?”
彭因坦没回答他。
他只知道,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会是什么事呢……
空乘提醒康一山回到他的位置上,一山按了按因坦的肩膀,走开了。
飞机起飞了,彭因坦突然觉得头晕恶心。
他印象里自己还没有过晕机的经验,可今天,飞机飞的这么平稳,他却晕的厉害。终于忍不住,跑到卫生间大吐特吐……康一山不放心,一直陪着他。后来见他面色苍白地躺在座位上,跟空乘要了清水。
彭因坦吐过之后开始剧烈头痛。
受伤之后他留了一点轻微的后遗症,偶尔会头痛,但也从未如此剧烈。一山给他找出医生开的止疼片,他服用之后好一会儿没见效。
他闭着眼睛,体验着仿佛有人拽着他的脖颈往墙上撞头的痛感……他突然想到索锁。
手术后她就是经常会疼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他总是想方设法给她缓解疼痛,可是如果疼起来是这样子甚至比这更凶狠,那当时她给他的所有微笑,应该只会加剧她的负担吧……
康一山看着彭因坦安静地躺在座位上一动不动,伸手摸摸他的额头。
“发热了吗?”小葵在他身后轻声问。
一山吓了一跳,回头看小葵的脸近在咫尺,也轻声说:“有点发热。”
“会不会着凉了?有时候一冷一热,也会犯偏头疼……加上这些天也没睡好,精神高度紧张,伤也伤在头部。”小葵说。
一山给彭因坦拉拉毛毯,说:“有点儿担心他伤好了之后会变傻。”
小葵瞪着他,突然哼了一声,说:“你变傻我老板都不会变傻的好嘛?我老板就是……谈恋爱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