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后面“坏了吧”三个字,一个音抖三抖,像唱大戏般延绵不绝,语意深长。
宋知墨瞪了朱默默一眼,内心也有点慌。他也觉得好像有点不对劲,之前还能感觉到凉飕飕的刺痛,现在已经感觉不到痛了。
不知道是不是痛的麻木了,还是神经坏死了。
他打了个寒颤,也顾不上所谓的搭不搭配,奇不奇怪了。
宋知墨抬起脚准备跨坐上去,结果一扯动,一股剧痛袭来,痛得他不由自主弯下了腰。
宋知墨差点落下泪来,因为痛,也因为痛。
痛才好啊,痛可以证明一个人活着,证明它起码还是好的,还能救。
最后宋知墨是和女人一样横坐在朱默默后面。
朱默默一路上东钻西窜,才终于在半小时内,赶到了医院。
有时候,就是这样,越是紧急时刻,越是人多,越是忙乱。
假日来临,出行的人多了,热闹但也比平时更容易发生各种事故,朱默默陪着宋知墨到医院的时候,就看到一辆救护车呼啸而过,然后又一辆呼啸而过。
后来才知道,这朱默默离开医院到现在来医院,才不过几个小时的时间,就已经发生了三次车祸了。
医院里忙得不可开交,宋知墨的脸色发白,额头的冷汗哒哒往下流,朱默默觉得不对劲,连忙找了一个轮椅推着他去找医生。
等把宋知墨送到外伤急诊处,找到医生给他检查治疗后,接着又是跑上跑下的缴费拿药,拍片子。
朱默默拿着检查结果,买了两瓶水,找到宋知墨的时候,他坐在轮椅上,呆在急症室的走廊外面,打着吊水。周围也有人在打吊水,但其他人的身边都围绕着三两个人,嘘寒问暖。衬得宋知墨一个人就更显的孤零零的。
宋知墨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让人看着怪不落忍的。
“嘿。”朱默默大步走到宋知墨的面前,挥了挥手中的检查报告,塑料袋和X片子摩擦发出“哗哗”地声响。
“放心了,没事了。”朱默默走到宋知墨的旁边,倚着他的轮椅,坐在了地面上。然后把手中的检查报告放到宋知墨的腿上,鹦鹉学舌般的复述医生的话,“嗯,没什么大问题,有点挫伤,不过放心,不影响以后的夫妻生活。但还是要打几天吊水,发炎就不好了。我再给你开点外擦的药,自己回家擦就好。”
宋知墨抬起头看了看朱默默,正准备说什么,又听到扑哧一声。
旁边的人突然爆发出一阵急促的大笑。
哈哈哈~
朱默默捂着嘴,艰难的说着:“不好意思,我不想笑的,哈哈,但是实在是,哈哈哈,太好笑了。”
她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开照相,咔嚓咔嚓对着宋知墨的大脸拍了两张照片。
看着照片,自己先捂着独自哈哈大笑。
实在是宋知墨的脸太怪异了,脸上白净,上面斑斑癞癞地涂了一层碘酒。
但涂碘酒的那个人也是奇才,额头的位置顺着指甲刮出的血痕画了三笔,右眼眼眶处圆圆的拖着两条泪痕,应该是涂的碘酒多了自己淌下来的,看起来就像一个大脑袋的火柴人。而左脸处顺着牙印涂的碘酒,粗粗一看就像是一个人印上去的唇印。
朱默默将自己的手机递到宋知墨的面前,指着照片,一一说出自己的想法,最后总结道:“哈哈,看看,你是不是也觉得好笑?”
宋知墨看了一眼,转过头对着朱默默进行死亡凝视,咬着牙说出两个字:“删掉!”
朱默默笑得不可抑制,歪靠在宋知墨的身上,“哈哈,不嘛,留着,这么有纪念性。”
顶着宋知墨的死亡凝视,朱默默吃不消:“好吧,我删了。”
歪着身体挡住宋知墨的视线,然后偷偷将照片上传到自己的云空间里去,然后将相册里的照片删除,再把手机递给宋知墨,故作大方:“你看吧,没有了,已经删除了。”
奔波这么久,一松懈下来,身体所有的感官都开始造反。
朱默默站起来活动了一下手脚,她此时也觉得全身又酸又麻,又渴又饿。
拧开一瓶水,送到嘴边准备喝的时候,听到宋知墨咳嗽一声,看了他一眼,想了想,把手中的水递给宋知墨。
“喝吧,你的嘴唇都已经发白发干。”说着还伸出手对着宋知墨的嘴唇指了指,没想到这时正好宋知墨一抬头,朱默默的手指就直接戳到宋知墨的下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