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吧?他看向靳语,靳语闭着眼睛,紧咬着嘴唇不说话。
别给自己那么大压力,人活着不是像牛一样耕种,要学会享受人生。他说。
那是因为你不用为生活奔波。靳语打断他。
你这种有钱人知道没钱吃饭的滋味吗?知道一家人的生计寄托在一个人身上的负担吗?知道如果不努力下一秒就会流落街头的压力吗?享受人生?
靳语可笑地看着他。眼睛竟然带着几分冰冷。
名昊和她对视了几秒:我说错话了,对不起。他缓缓合上笔记。
靳语知道自己的反应过于激烈,然而懒得跟他解释。
名昊站起身:你好好休息,笔记我过两天还你。手在靳语的脑门上弹了下:注意控制情绪,有事让护士给我打电话。
靳语淡然地嗯了一声。
然而走到门口却没有马上出去,而是打量了她一下。
有事吗 ?靳语问。
名昊微微一笑:应和出差好几天了,你不想他么?
靳语一愣,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
快回来了吧。她说。
从靳语病房出来,明昊轻轻关上门。
病房里的那个女人,不是靳语!
至少不是原来的靳语。
他作为一个心理医生的直觉。
如果不是拥有和靳语一样的外貌,自己绝对会把她当作一个完全陌生的人,她的言辞之间透着强势和倔强,已经和从前那个毫无主见的靳语判若两人。
明昊在走廊上,脑中思绪如麻,疗养院发来的观察报告他已经看了一遍,没什么问题,
靳语是什么时候起了这些变化?应和难道没有察觉?
良久,一个想法在名昊脑中产生,
那就是,靳语分裂出了第二人格,而且这个人格已经占据身体!
从医学上来讲,一个人的身体里可以产生多个人格并存的状态,而且互相独立,
此时令明昊担心的是,靳语原本的主体人格究竟去了哪里?
因为人格之间在矛盾激化的情况下,一样存在着死亡。
靳语扭过头,看着桌子上的盒子,胳膊伸过去刚好够到,她的手在里面摸索了几下,抽出了最下面的日记本。靳语从前的日记本。
3月15日。
今天天气很好,昨天爸爸答应我们去西郊玩,但是因为工作临时取消,我很心疼爸爸 ,为了这个家一直忙碌,我要努力学习,将来当一个有本事的人,像哥哥一样在生意上能帮助他。希望那边的妈妈身体快快康复,等回家了又能一起拍张全家福,拥有这些亲人很幸福,我会珍惜。
靳语。
看着这页日记,流出的满满幸福感,梧桐又翻到了那张“熊碎了怎么办”的一页,
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让她的情绪产生了那么大的波动,字里行间透出精神的崩溃。
仔细看看,正常的日记和不正常的日记,中间有2个多月的中断。
梧桐想起自己小时候写日记,都是难过的时候,才会写几句发表情绪,开心的时候反而很少写。
想着这些,一丝困意袭来,她沉沉睡去,
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梧桐梦见自己站在热闹的大街上,人流涌动,然而那些行色匆匆的人,似乎都像影子一样变成灰色,显得缥缈,梧桐低头看看自己身上,她已经变回了原来的自己,她惊喜地摸着自己熟悉的脸,
开心难以言喻,
缥缈的人群背后,一个女孩正坐在长椅上看向这边,是靳语。她穿着一件漂亮的粉色裙子,正坐在那里对着梧桐笑。
梧桐不由自主地走过去。
你好,靳语.她像见到久违的老朋友一样打招呼。
靳语笑容透着甜美:你好,梧桐。
靳语的身旁坐着那个灰色毛绒大熊,像有了生命一样也在微笑。
靳语拍拍旁边的空位,邀请梧桐坐下。
3人坐在长椅上,吴荣想问她日记的事,转脸却看到了靳语胳膊上一条长长的伤口,她吓了一跳,刚才没注意她身上有伤。
你这是怎么了?她问靳语。
楼梯上不小心摔下来了。靳语说。
不疼。靳语笑着说。
但是梧桐看着那条深深的疤痕,竟然觉得自己的胳膊一阵剧烈的疼痛。
她伸出手去摸靳语的胳膊,手却从靳语的身体穿了过去,靳语变成了透明的。
她紧张地睁开眼,果然是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