鹊踏枝头_作者:穿外套的狗(55)

  外边的声响没一会儿就停了,福儿推门进来,对楚祎轻声说了几句,楚祎眼神沉了沉,略微烦躁,这叫什么事儿啊。还没等他想到如何平息此事,门外有人大声呵斥:“瞎了你们的狗眼!敢打爷的人!叫你们主子出来!爷倒要看看,谁有这个狗胆!”

  楚祎脸色变了变,楚蓁几人这回也听到了,楚祺气得两三步跨到门前,“嘭”的一声打开房门:“大好的日子,居然在食肆里听到了犬吠声,真是晦气!”说着,他抱臂而立,凶狠地盯着对面的年轻男子。

  只见对面站着一群人,为首的男子身着暗紫色蜀锦长袍,腰缠金玉带,头戴如意冠,面容白净,尙算俊美,只他此刻表情狰狞,看着十分可怖。他身后有男有女,两个少女都未及笄,另一位男子倒是看着更稳重些。

  那为首的男子斜觑了楚祺一眼,一脸嫌恶道:“不过是个毛还没长齐的小子,嘴巴倒是毒得厉害。叫你家大人出来!”

  楚祎慢慢走到门前,将气呼呼的楚祺拉到身后,客气而有礼地拱手道:“舍弟有些鲁莽,有不到之处,还望公子海涵。不知公子在咱们门外叫嚷,所为何事?”他面含淡笑,眼神却绝称不上和善。

  “哼!何事?爷问你,你为何让侍卫打伤了爷府上的下人?还言语辱骂他们?难不成是瞧不起咱们卫国公府?”那男子狠狠狠道。

  卫国公府?屋内的樊克之听了,脸上的浅笑淡了下来,他记得卫国公与世子都在西南戍边,京中只有二房、四房。梅贵妃在宫中盛宠多年不衰,除了皇后谁都不放在眼里,娘家人居然也嚣张至此,他不屑得扯扯嘴角。

  楚祎已听福儿说了大致情形,对方明显颠倒黑白,只雅间里还有姐姐与咸宜县主,闹起来总归不太好,他忍耐平静道:“梅公子想必是听岔了,贵府的家丁来询问是否能够移换房间,咱们府上的没同意,不知怎得就推攘了起来。可两边互有损伤,根本谈不上殴打与辱骂,梅公子若不信,可仔细问问。”

  对面的梅少辰却摆手不耐烦道:“爷管你那些有的没的!爷只知你的人打了爷的人,就是不给爷面子!”说到这儿,他看看身后的几人,傲慢道:“看在同是勋贵的份儿上,只要你让你的人给爷的侍卫道歉,把雅间让给我们几个,爷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你了。”

  说完,梅少辰便负着手,示意被打的几个侍卫到前面来。

  屋里的楚祺气得撸起袖子就要出去揍人,楚蓁紧紧拽住他,丹凤眼淡淡扫了一眼,他不甘地扭头坐到桌前,再不肯看门口一眼,免得气死。

  这时,只听梅少辰身后那位穿镂金线绣牡丹长束裙的少女开了口:“楚三哥,梅五爷今儿心情好,难得这么好说话,你就赶紧着人换房间吧。”说完,还“咯咯”笑了几声,在这种气氛下,十分另类。她身后那瞧着稳重的男子皱着眉一脸不赞同,扯扯她的袖子,她才不甘不愿地闭了嘴。

  楚祎此时脸已完全冷了下来:“梅公子,刚才在下已说得很清楚,本就是贵府下人态度不善,故意挑衅,且我们早已定下此间,断没有轻易置换的道理,恕在下不能从命了。”

  梅少辰本自信满满地等着换房间,此时听楚祎如此不给面子,顿时勃然大怒:“别敬酒不吃吃罚酒!爷跟你商量是看得起你!要不是看在长公主的份上,你小子算什么东西!”

  屋内的咸宜县主听闻气得身子微抖,好端端的,居然牵扯到祖母身上。且哪家的女婿愿意听别人说自己靠岳家呢。楚蓁瞧着咸宜县主眼圈都红了,拍拍她的手,见她望向自己的杏眼隐有泪光,轻声安慰道:“三弟不是那种是非不分的人,县主莫要多想,咱们且听着就是,看看那个梅公子有什么能耐!”

  说到这,她转头看向门前,弟弟已经从少年长成男子汉,肩膀宽厚,身姿挺拔,足以为家人遮风避雨。况且,她偏头望向榻边,樊克之右手放在榻上的小桌上,左手放在膝上,温和地与她对望,好似在说,有他在,什么都不用怕。

  屋外的梅少辰见楚祎一点不肯让步,想起自己刚才得意洋洋地在樊盎面前夸下海口,定能让人腾出房间,一时间冲昏了头脑,抬脚往楚祎身上踢去,楚祎险险避过。他见没得手,挥手招呼身后跟着的侍卫,大喊道:“给爷把房门砸烂了!”这些侍卫是卫国公去西南前特意拨给二房的,战场上真正趟过血的,护国公府的侍卫到底棋差一招,渐渐不能招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