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溪点了点头,嘱咐道:“别整天直呼国师大人的名讳。”
花重锦调皮地作了个揖,油嘴滑舌地道:“知道了,母亲大人。”
花溪嗔了花重锦一眼,不再搭理花重锦。
花重锦随着花容走了出去,侍女们见花重锦出来了,赶忙行了一礼,道:“花助教,请随我们走一趟。”
“自是应当。”花重锦笑着点头,转身朝花容道:“照顾好我娘,若有什么事,你记得见机行事。”
花容应下,花重锦这才跟着侍女们走了出去。
第55章 乃敢与君绝
“花助教, 这边请。”侍女颇有礼数地指了指方向。
花重锦微微颔首, 却看到旁边一位拿着扫帚的小厮拼命朝着眨眼睛,示意她不要去,花重锦假意没有看到, 心却微微有些发沉。
花重锦按照侍女指得方向走到一处地方, 就算花重锦没有见过什么大世面,此刻也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单檐悬山式的屋顶,由石板连接而成,石板上雕刻着元始天尊。前面正中画着太极图案, 两侧山墙前面立条石柱,石柱上端的是刻画着云雾缭绕的仙境。在正中太极和后墙间,架着六角形柱石, 皆是刻有画像,正是陆家的祠堂。
花重锦脚步一顿,停在祠堂前。她尚未嫁到陆家,若是贸然进入陆家祠堂便是大不敬。
赵凤仙在祠堂中一一拜过祖先的牌位, 白君等其他人都候在祠堂外, 不曾踏进一步。
赵凤仙不急不缓地上完香,这才站起身, 看向了祠堂外的花重锦,道:“花氏重锦,作为陆家未来的主母,怎么不敢进祠堂?”
花重锦行了一礼,道:“见过公主, 花重锦与国师尚未拜过天地,贸然进入祠堂怕冲撞了祖先,故而止步不前。”
赵凤仙哼了一声,道:“进来!”
花重锦深深吸了一口气,见赵凤仙一副撞了南墙也不回头的架势,抬步走了进去。一进祠堂,花重锦只觉得这门槛就是温度的分水岭,明明在外边夏日明媚,进来之后便温度骤降,直接到达深秋时节。
“跪下!”赵凤仙猛地一喝。
花重锦身子不由自主地跪在面前的蒲团上,面前是陆家先祖们的长生牌位,旁边烛台发着阴冷的光,花重锦甚至有一种陆家祖先打量她的错觉。
花重锦向来不信鬼神,可是对先祖该有的敬意还是有的,尤其是现在跪在牌位前,花重锦咬紧了牙关,不让牙齿打颤。
“花重锦,你仔细看看这里的每一人,都是历任国师,每一位,都为国家祈福替国家挡灾,就算搭上性命也在所不辞!”赵凤仙忽而开口道,铿锵而有力。
“这每一任国师夫人,都是家世清白,配得起陆家之人,无论是不是白家人,起码从小学过诗书礼仪,读过经史,恪守女戒,不能说家学渊源文采斐然,却也是善诗赋通音律。”赵凤仙拱手对着祖先牌位一拜,转身指着花重锦问道,“你花重锦呢?”
花重锦直了直腰,道:“花家虽不是锦衣玉食之家,但我母亲秉承幼而不教,长而失礼,自小叫我识字看书,虽没有学富五车,但也熟读四书五经。”
赵凤仙冷笑一声,道:“就算你读过书又如何?陆家绝对不会要一个被人退过婚的父不详女子!从今日起,你必须远离国师,远离陆家,陆家不会接纳你!”
花重锦用力咬着唇,开始她接近国师的确是不怀好意,但是现在她说不清也道不明,但是她绝对不能就这样妥协。
“凤仙公主,敢问是这是您的意思还是国师的意思?”花重锦右手紧紧掐住左手,不让自己身子发抖,也不让自己眼眶中的眼泪落下来。
“若没有国师的授意,我怎么敢动他的人?”赵凤仙淡淡地开口道。
花重锦缓缓地摇了摇头,道:“不可能,陆慕游是如此骄傲的一个人,若是他不想要我了,不会假他人之手,定会亲自过来与我解除婚约,而不是让我一个弱女子单独面对。”
“你自以为很了解他,你又知道他多少?”赵凤仙讥讽道。
花重锦闭了闭眼睛,将眼泪憋了回去,“回公主,我并没有很了解他,但我知道,若是我问,陆慕游只要肯说,那么告诉我的就一定是实话,这是我对他的信任。”
赵凤仙气急,扬起手,眼见着一巴掌就要打在花重锦脸上,花重锦早就提防了赵凤仙动手,连忙身子一歪,避过了赵凤仙的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