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君信手拿过热水,轻轻的洗着茶具,白君神情淡然,不急不缓地挨个洗过茶具。
“娘子,昨日你与那林氏医馆的人说了什么?”长夏站在旁边,有些疑惑地看着白君的动作,有些摸不清头脑。
白君没有回答长夏,洗完茶具之后,伸手取过一个茶罐,打开细细地嗅了嗅茶叶的味道,从旁边取过茶匙,舀了一茶匙放进了茶壶中。
长夏更加一头雾水,果然高门大户都是深不可测,长夏看了一眼白君,对于白君泡茶优雅的动作颇为钦羡,若是换成寻常人家,恐怕就是一个大瓷碗泡一碗粗茶,解渴罢了,哪里有这些讲究。
“娘子,你就这么笃定白家郎主一定会过来?”长夏问道。
今天一大早白君让白宅老递了个帖子给白家郎主,随后便让长夏搬着茶具坐到了梅园中,素手纤纤却是不知为谁。
长夏看着白君,昨日白君在屋中独自呆坐了一宿,今晨起来,初初见到就让她想要追随的白君白娘子又回来了,不再是急躁惊惶不知所措的样子。
“是。”白君淡淡地道,与水声交织在一处,长夏险些没有听见。
“君儿,在这里久等了吧?倒是父亲的不是。”一个身形魁梧的男子在白宅老的陪同下走了过来,正是当朝太傅也是白家家主。
白君款款站了起来,行了一礼,道:“父亲说笑了,君儿不曾承欢膝下,父亲还肯让君儿等,君儿已经深感幸福了。”
白太傅哈哈一笑,坐到了白君对面,伸手取过一杯茶,嗅了嗅茶香,道:“君儿泡得一手好茶!”
白君淡淡地笑了笑,这父慈子孝的场面乃是建立在她“有用”的基础上,白君替白太傅又添了一杯茶,道:“不知道我庶母如何了?”
白太傅拿着茶水的手顿了顿,道:“君儿,你胡说什么,你是太傅家的嫡女,哪儿有什么庶母。”
白君眼神黯淡了一下,又恢复如常,她被送走之时虽然年幼,但大宅门中的孩童向来早熟,她已经知晓人事,她是白太傅家中妾室所生,家中最疼她的就是庶母,后来被记在主母名下,送去了陆家。
“父亲教训得是。”白君点了点头,继续道,“想必父亲也知晓,凤仙公主眼界高。凤仙公主曾经说过,无论如何她都待我如女儿,在凤仙公主心中,我才是国师夫人的人选。这次我回来陆家,是奉了凤仙公主的令,说是长久与娘家不联系也不是为人子女之道。”
白太傅缓缓地点了点头,道:“本来定好日前颁布的圣旨,到现在还压着,据我所知,婚期定在六月初八。”
“圣旨一天不下,最后的赢家就不知道是谁。”白君不急不慢地喝了一口茶,看了一眼天色,站起身来,道,“父亲,实在是抱歉,我一会儿约了人,我得先告辞。”
白太傅看了一眼白君的打扮,道:“可是凤仙公主?”
白君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道:“公主不喜艳色,我先去换个衣服。”
…………
国师府上一如既往地安静,只能听到下人们洒扫的声音,下人们时不时低声交流,无一人高声喧哗。
花重锦鬼鬼祟祟地站在门边,听了听门外的声音,悄悄地打开了房门,探头向外瞄了瞄,门外没有一个人,就连洒扫的都没有看到,看样子是已经打扫完毕这块区域,花重锦嘿嘿一笑,真是天助我也。
花重锦打开门,兴冲冲地窜了出去,还没走几步,只见赵凤仙雄赳赳气昂昂地走了过来,陆慕游也跟在旁边,一见便是刚刚下朝回来,还没有换衣服。
“身上还有伤,你这是要去哪儿?我看要让国师找几本女戒给你看看才行。”赵凤仙一见花重锦偷偷溜了出来,开口便呵斥道,“幸好国师也在旁边,要不肯定又要偏袒你。”
花重锦心虚地笑道:“今天天气挺好的,我想出去逛逛。”
陆慕游走到花重锦身旁,打量了一下花重锦,道:“我听旺儿说,白家给你递了帖子?”
花重锦在心中默默地把旺儿抽了一轮,撒娇地拉住陆慕游的手臂,道:“我已经大好了,可以出去走走了。”
陆慕游还没来得及说话,赵凤仙冷着脸开口道:“不行,你得回去躺着。”
花重锦噘着嘴晃动这陆慕游的手臂,眉眼间都是讨好和恳求,若是花重锦屁股后面有尾巴,此刻定是已经摇上了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