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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家尚且是人仰马翻,皇宫更是山雨欲来风满楼,有道是天子一怒伏尸百万,所有人都战战兢兢,生怕不慎被牵累,少不了在心中多叨念几句,公主啊,您快回来,一人我承受不来……
皇帝端坐在御书桌后,低头批阅着奏折,看似神情淡漠,不时传出的冷哼声让文公公心提到了嗓子眼。
“太后驾到!”一声唱喏打破了御书房的寂静,也让心弦紧绷的众人微微松了一口气。
皇帝放下手上的笔,站起身,还没起身,太后面上带着怒气,急火火地走了进来,尽管急切,却依旧是仪态万方。
“皇帝,公主竟然找了个侍女顶替她站在高台!反了天了!”太后脸上的怒气压都压不住,保养得得当的面容扭曲在一起。
皇帝叹了一口气,此时实在是不宜火上浇油,遂起身,道:“太后息怒。”
“息怒?”太后转身朝着文公公道:“把常鸣赞给我请进来,鸿胪寺的媒官归他管,我听说国师夫人也不见了踪影,我倒要问问,花重锦去了哪里。”
皇帝扶着太后,将太后安置在椅子上,倒了杯茶递到太后手中,道:“母后,不必请常鸣赞进宫了,他已经跟我汇报过了,花重锦一人独守新房,心中难免有些失落寂寞,故而求了鸣赞将她派了出去。鸣赞想着今非昔比,花重锦乃是国师夫人,便上折子禀告了此事。”
“此话当真?公主不告而别真的与花重锦没有干系?” 太后面色不佳地看着皇帝,道。
皇帝点了点头,道:“太后,公主自小便是个有主意的,现在已经嫁了人也快要当娘亲了,她的生活我们也不能总插手,既然他决定与慕容皓一同回南诏,那便由她去吧。”
太后叹了一口气,站起了身,道:“皇帝,公主是我从小宠到大的,我实在是放心不下。罢了罢了,女大不中留啊,这一去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回来。”
皇帝安抚道:“待南诏平定之后,太后若是想要去南诏散散心,也不是不可。”
太后缓缓地点了点头,道:“你继续忙吧,我也回宫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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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君站在窗子边,窗外一轮明月挂在天上,白君看似赏月,实则目光放在赵凤仙窗边。
长夏手上端着一盅汤从外边走了进来,见白君站在窗前,连忙将汤放在桌上,快步上前替白君披了件披帛,道:“娘子,这夜风最是容易伤风,若是病了可就不好了。现在花重锦不在府上,正是您重新获得夫人信赖的好机会。”
白君应了一声,道:“所以我现在才在这里吹风。我早些时候派人去给太后传了话,太后已经知晓了花重锦的不在府上的事情。我猜想这个事情没那么简单,夫人一定会给花重锦传书,若是我能够截下夫人的书信,说不定可以一举扳倒花重锦。”
长夏阴测测一笑,抬手将窗子关了上,道:“若是夫人放了信鸽,娘子有把握将鸽子猎下来吗?”
白君一愣,她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
“证据这种东西,不用太在意。娘子若是想要,大不了我们造一个证据不就行了。”长夏毫不在意地道:“不如娘子去把汤喝了,然后静静地等太后的消息。”
白君任由长夏将她扶到桌子旁。长夏伸手将汤碗盖子掀开,八珍汤的香气扑鼻而来。
白君嘴角一翘,将盖子重新盖上,伸手拉了拉身上的披帛,道:“我听闻这八珍汤益气补血,颇为适合产妇喝。我突然想起,我还有个好妹妹刚刚生产完,我得去看看她。”
长夏应了一声,连忙将汤品端了起来,亦步亦趋地跟在白君身后。
“于洛在家吗?”白君站在段家门口,扬声问道。
不多时,段家大门开了个小缝,露出于洛苍白憔悴的一张脸,于洛似乎没有料到白君会来,愣了愣,道:“白娘子,你怎么来了?快进来坐。”
白君跟随于洛进了屋,屋中燃着一截短蜡烛,发出“噼啪”声,似乎段凯与段夫人都不在。
“天擦黑的时候,姨母带着表哥出去了,说是相中了一位临县的姑娘,今晚恐怕不能回来了。”于洛似乎知晓白君的疑问,不等白君询问,先回答道。
白君难以置信地看着于洛,于洛神情自若,似乎对于这件事情习以为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