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夫人喉咙中发出“咯咯”声,努力地想要伸手抓住于洛。
于洛一把将段夫人的手打落,冷笑道:“放过你?那谁放过我可怜的孩子?”
“于洛,段家待你不薄!”段凯生咽下已经到喉咙中的血,艰难地道。
“待我不薄?”于洛笑着转向了段凯,忽而笑意一敛,一巴掌打在段凯脸颊上,将段凯脸打得偏了过去,口中的血喷涌而出。
“若不是你引诱我,我何苦与花重锦作对?若不是你给我服了药,我苦命的孩儿怎么会是畸形?若不是你和她弃我们母子不顾,他又怎么会死?”于洛问一句,打段凯一巴掌,直打得段凯吐血不止。
于洛看着段凯,从怀中掏出帕子,擦拭着手上的血,直到手指上没有一点血,这才转身连抱带扛地将段夫人扶到了椅子上,道:“姨母,你不是向来不喜欢我碰你吗?你看,我已经将手擦干净了。”
段夫人张了张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绝望地看着地上咯血不止的段凯。
于洛摇曳着身姿,坐回了方才的位置,煞有兴味地托腮看着段凯。
第125章 前任圣女
晚霞铺满了半个天空, 整个国师府都浸在霞光之中。
花溪背靠着门坐在门槛上, 一身粗布白衣硬是被她穿出了不食烟火的味道,后面砖红色的墙映衬着她白皙的面容,有添了一丝的生活的气息。
花溪幽幽叹了一口气, 她家花重锦不知道在外边怎么样了, 花溪换了个姿势,继续叹气,她知道现在她乖乖地待在家中就是不给她添麻烦,可是禁不住还是想要出来等着她, 就像那些平常的傍晚一样,花重锦可以笑颜如花地提着各式吃食出现在她面前。
花容手上提着个小篮子,面色有些沉重, 行色匆匆地近前来,见花溪又坐在门口,哭笑不得地上前将花溪扶了起来,道:“夫人, 您怎么又坐在门槛上了, 小娘子走之前千交代万嘱咐,不能让您生病。这眼瞅着入秋了, 地上这么凉,到时候伤了风,我恐怕得被小娘子扒皮抽筋打。”
花溪不禁被花容逗笑了,道:“我又不是雪堆的娃娃,哪儿能门槛上坐一会儿就病啊?你们太紧张了。就算是病了, 我也护着你,不让锦娘扒你的皮,放心吧。”
花容撅了撅嘴,道:“夫人现在说得好听,到时候小娘子回来了,哪儿还记得我啊。”
“啊秋~”花溪微微掩唇,打了个喷嚏。
花容忙不迭地从怀中掏出帕子,替花溪擦了擦鼻子,口中碎碎念道:“你不是雪堆的娃娃,你是玉砌的娃娃,更娇气。”
花溪嗔了花容一眼,道:“胡说些什么呢,一个喷嚏有人想,两个喷嚏有人念,三个喷嚏才是伤风。”
“是是是,您说得都是。”花容收回帕子,随意往袖袋里一塞,拿出手之时,却是带出了一张素色请帖。
“这是何物?谁家白事?”花溪眉头一簇,看着地上的请帖。
“没什么!”花容有些慌乱地弯身想要捡起来地上的请帖,却是让花溪更加心中起疑。
“拿来我看看。”花溪伸出手,不容反驳地道。
花容叹了一口气,道:“段家的郎君没了。本来不想告诉您这些个糟心事,而且公主也说了,让我们尽量不要出去。”
“段凯没了?前几天不是还张罗着去相亲吗?怎么说没了就没了?”花溪大为惊诧。
花容点了点头,道:“昨天晚上没的,仵作也去看过了,说是突发心疾,段家夫人当时就中了邪,现在口不能言身不能动。”
“只是可怜了于洛,孩子官人接连没了,婆婆又瘫了。”花溪轻叹了一口气,道:“还好锦娘没有嫁过去。”
花容嗤之以鼻,道:“什么可怜了于洛,她那是自作自受,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花溪没有言语,只是伸手将花容手上的请帖拿了过来,细细翻看了一番,虽说字写得差强人意,内容倒是写得颇为恳切。
“夫人,您不是想要去吧?先不说这个段家跟我们关系不佳,整个京城谁不知道我们被段家退了婚?单说现在乃是敏感时期,国师府处在风口浪尖,我们更不方便出席段家的葬礼。”花容忙将请帖抢了过来,作势要撕掉。
花溪摇了摇头,道:“锦娘被段家退了婚是不假,但当初我们初初到京城的时候,若段家没有伸出援手,恐怕我们日子会相当难过。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从此段家再无后人,若是段凯那孩子最后一程我没去送,日后想起来不免觉得愧对段家,百年后去了下面,也没脸见段家郎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