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让你忽然停了下来?”花重锦撅了撅嘴,道:“你还好吧?”
谢凌朝着前方抬了抬下巴,道:“我听到前面有抚琴的声音,应当是徐绮在那里。你不是想要见徐绮吗?我就不过去了,你们女子之间的悄悄话,我不方便听。”
花重锦仔细听了听,并没有听到抚琴的声音,踮起脚来看看,似乎也并没有看到人。
“练武之人听力本来就比寻常人灵敏,况且我看不到,听力便更加灵敏。你听不到也正常。”谢凌伸手指了指前方的路,道:“沿着这条路直走,中间有个三岔路口,不要拐弯继续直走,就能看到徐绮。”
花重锦看了一眼谢凌,谢凌朝着花重锦点了点头。花重锦道了声谢,便快步朝前走去。
谢凌面带笑意地负手站在原地,知道花重锦的脚步声完全听不到,谢凌面色一变,快步走到一侧,一手撑着树,另一只手抚胸,撕心裂肺地咳嗽着,直到吐出一口血,方才擦了擦嘴,靠在树上喘息着。
另一边,花重锦站在三岔路口,果然听到了隐隐约约的琴声,刚准备抬步向前走,忽而脚步一顿,眉头微微蹙起,依稀听到了谢凌的咳嗽声,花重锦抿了抿唇,忍住了折回去的冲动,按照谢凌的指示向前走去。
只见一棵三人合抱的大树下,一个身上穿着宽松绛红色袍子的女子坐在凳子上,面前的桌子上放着一架琴,徐绮眼睛微阂,素手轻拨琴弦,甚是惬意。
微风轻拂而过,衣袂飘飘,徐绮嘴角微微仰起,乐调也欢快了起来。
花重锦站在不远处,似乎也被徐绮的快乐感染,嘴角微微扬起,没有打断徐绮。
“汪汪!”
好景不长,伏在徐绮身侧的大黑狗“小白”察觉到了花重锦,有些欢快地朝着花重锦跑了过来。
花重锦淡淡一笑,弯下身接住了迎面扑过来的小白,揉了揉狗头。小白亲昵地蹭了几下花重锦,这才转身又朝着徐绮叫了两声。
徐绮见是花重锦,笑着站起身,道:“锦娘,你怎么过来了?”说着,朝四周看了几眼,打趣道:“怎么不见国师的身影?大婚那日,我见国师的眼睛都快要黏在你身上了。”
花重锦看着徐绮,唇角的笑意不变,道:“余夫人,好久不见。进来可好?”
徐绮笑意渐渐散去,走进了她才看清楚,花重锦面色很差,别说比不得大婚那日,就是当年在京城当媒婆的时候,花重锦的面色都比现在好上不少。
“锦娘,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徐绮有些急切地拉住了花重锦的手。
“你是什么人!”远处一声怒喝。
花重锦颇为淡然地看向了声音发出来的方向,最近这些日子,几乎每天都在刷新她的胆识和见识,若是放在半年前,这声吼指不定还能唬住她。
只见一个身穿赤色劲装的小娘子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直接护在徐绮面前,朝着花重锦瞪眼,低吼道:“别想伤害我家夫人!”
徐绮拍了拍小娘子的肩膀,道:“流朱,胡闹什么,退下。”
流朱有些不忿,却还是稍微移开了一点儿,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花重锦,口中道:“夫人,大人交代过了,您娇贵得很,不能让陌生人随意接触您,若是冲撞了您,我该怎么痛大人交代?”
徐绮有些不耐烦地将流朱往旁边拨拉了一下,伸手拉住了花重锦的手,道:“谁都可以说是陌生人,唯独这位娘子不行。这位娘子乃是我与官人的媒人,怎么能叫做陌生人?退下。”
流朱倔强地抿唇,道:“可是官人交代了,流朱得在您身边护着您。”
徐绮冷笑一声,道:“余昀果然是故意把我支走,我就知道这其中定是有猫腻。”
流朱有些惊惶地看了一眼徐绮,迅速地低下了头。
徐绮没有理会流朱,只是拉着花重锦的手,道:“锦娘,你同我讲,究竟是发生了何事?”
花重锦叹了一口气,她本来就是想要让徐绮劝一劝余昀,毕竟徐绮家姐还在宫中,徐绮全家都在京城,她不可能置徐家于不顾。现在看起来,余昀也料到了这一层,早早将徐绮藏了起来,待到尘埃落定,恐怕徐绮能够倚靠的只有余昀,也回天乏术。只是不知道为何被谢凌猜到徐绮的位置,花重锦来不及细细想谢凌的事情,拉着徐绮将近些日子发生的事情连同巫毒殿的打算一同告知了徐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