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主,喝口水吧。”诸葛越连忙去桌旁,替陆慕游倒了杯水。
陆慕游接过杯子,杯中水摇曳着月光。陆慕游脑海中不断重复这花重锦在梦中的绝望,陆慕游闭了闭眼经,这才看向诸葛越。
“所有的梦都有征兆,我已经好久没有做梦了。”陆慕游深吸一口气,掀开被子赤脚站在地上,地板上的凉意终于冲散了一些脑海中盘亘不去的花重锦。
“可是将有不祥之事发生?”诸葛越回身将陆慕游的鞋子拿了过来,“郎主,先穿上鞋子吧。”
陆慕游摇了摇头,赤脚走到窗边,推开窗户,看向了夜空。夜空中一轮明月已经西下,周围稀稀拉拉几个星星。
“恐怕西方有事。白虎乃是西方,主战伐之神。”陆慕游双眼微闭,脑中京城周边的地图已然铺陈开来,“明日一早动身,去一趟辰林观。”
“郎主,您前几日耗费了太多的气力,这还没恢复过来呢。”诸葛越一手提着一只鞋子,有些犹豫地道。
陆慕游没有说话,靠在窗棂上,仰头看着窗外的星空。
诸葛越叹了一口气,弯身将鞋子放在陆慕游脚边,转身走了出去,明日一早就要出门,给他的准备时间不多了。
不多时,国师府上一盏连着一盏灯亮了起来,下人们井然有序穿梭着,没有喧哗,只有脚步声。
陆慕游握着窗框的手渐渐收紧,细细地回忆梦中的场景,却避不开花重锦一直出现的身影。
“花重锦,我该拿你如何是好?”夜色中一声轻不可闻的喟叹,恐怕只有叹出之人知晓。
…………
一扇约莫有七人高的石门伫立在山顶,看起来甚是宏伟,可是近到门前才会发觉,门楣破旧,就连石门上的浮雕都已经斑驳到看不出来本来的样子。
“辰林观”三个字有气无力地嵌在石门上方。尤其是“林”字,长长的两竖向下延伸着,似是要戳到站在下面的花重锦脑门上。
花重锦仰头看着辰林观这三个大字,要说是道观寺庙,她见得也不少了,可是总觉得这个辰林观有点儿奇怪,没有道观应当有的威严和令人景仰。
花重锦掰着指头数了数,达官贵人圈子里经常去祭拜的道观里的确没有辰林观,在这道教盛行的年代,这么天时地利人和占尽了的道观,为何没有艳冠京城?
“花重锦?你怎么阴魂不散?你跟踪我们郎主?”云捷飞惊诧到破音的声音在花重锦身后响起。
花重锦翻了个白眼,转身道:“云侍卫,你看清楚了,我先到的,若说阴魂不散,是你跟着我,不是我跟着你,你搞清楚状况好吧?”
面前的三人均是风尘仆仆,尤其是站在中间的陆慕游,脸色比一路吐过来的于洛还要苍白。
“下官见过大人。”人在屋檐下,花重锦连忙跟顶头上司先行礼。
“不必了,本来就是在外面,不用这么客气。”陆慕游伸手拦住了花重锦的手腕,止住了花重锦欲作揖身形。
花重锦就坡下驴,顺势站直了身子,冲着陆慕游笑一笑。
陆慕游缓缓松开了花重锦的手腕,脑海中一直挥散不去的花重锦绝望的泪眼这才稍稍消散。
“花助教方才在看什么?”陆慕游笑着回应花重锦的笑意,问道。
诸葛越和云捷飞对视一眼,自觉地回身去帮着车夫卸下车里的东西。
“宅老,你去劝一下郎主吧,郎主身子不适,还执意步行上了山,恐怕现在疲惫得紧。”云捷飞小声地道。
“你怎么不去?”诸葛越毫不客气地怼了云捷飞,胖胖的身体确实灵活地钻进了马车里。
云捷飞呲了呲牙,幽怨地看了一眼谈笑风生的陆慕游和花重锦,俊男美女,格外惹人嫌。
“我总觉得这辰林观的招牌有些怪怪的,按理说,这道观的招牌虽然不能跟店铺的招牌比,但也还是有相似之处。店铺的招牌一定要吉祥招财吸引人,道观的招牌怎么样也要吉利吧,可是我看这招牌总觉得触霉头一样。”花重锦双手环胸,抬头看着这辰林观的招牌,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好。
陆慕游笑了一声,“没想到花助教还真是有慧根,这个招牌的确是不太好。”
花重锦眼神亮了亮,找到知己一般看向了陆慕游,“我就说嘛,你快说说,到底是怎么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