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恭敬，“离得近了，也方便我照顾您。”
“算了。”老爷子一摆手，他还等着看孙媳妇呢，去那还行？
“北京我住惯了，就不换了，家里有保姆，左右也用不到你照顾。”
“那好。”
他越看慕旅唯唯诺诺的就来气，在外头那么雷厉风行，怎么一到家里就缩头缩脑？
老爷子拐杖在地上敲了敲，和大理石的地面相触发出低沉又惊心的声响，“你也别总顾着我这个老头子，自己怎么样也得上上心，你也快四十的人，怎么比远非还不如？”
慕旅垂着头听教训，心想自己才三十四，哪有四十？
慕爷爷看他跟团棉花似的就更来气，“那个丫头，你要是去山西就连她一起给我带走。”
慕旅惊讶的抬起头，“爸？”
老爷子一脸的恨铁不成钢，“我看不了她，远非更看不了，现在远非又有女朋友了，你就把她看住了，别让她再往远非身上凑！”
老头一顿，话头不知怎么转到了慕旅身上，“侄子都恨不得要结婚了，你这个当叔叔的还一直打着光棍，你也不觉得现眼吗？”
慕旅：“……”
家里怎么出了这么个不争气的？老爷子看他还跟着木头似的站着，心里就更烦，“没出息！滚去去去——”
“那您早点休息。”慕旅低声说完，忙不迭的滚了出来。
慕旅心里是有疑惑的，想不通老爷子为什么会松这个口，他站在书房外许久，直到看见张姨端着汤上来才回过了神。
“我爸的汤？”
“您送进去？”张姨端着托盘试探道。
“不了。”慕旅帮她打开门，然后自己下楼去了。
唉，张姨看着他的后背摇了摇头。
她来慕家伺候了二十多年，看着慕旅从十六七的毛头小子变成现在的市长，身高在长，岁数在长，身份在长，可就唯独这个情商不长。
要是个花花公子也就罢了，偏偏是个一根筋。别说老爷子生气，她有时也想骂几句。
……
韩国的某整形医院，因为时差关系，现在才刚下午。由于医院有规章制度，主治医生在下班前要例行查房。
戴欣然这次丰的是太阳穴，这只能算普通的面部微调，“医生我什么时候能出院？”
医生看了看她没出现排斥反应，就嘱咐道：“等明天查完房，如果还没有排斥反应，那明天就可以办理出院了。”
“好的，谢谢医生。”戴欣然笑眯眯的拿起桌子上的梳妆镜，满意的看了看自己鼓起来的太阳穴。
别说，打这两针真值，脸形更好看了。
她正自我欣赏着，手机突然响了，是慕旅。
还是视频邀请。
“……”
戴欣然愣了一瞬，熟练的切成了语音通话，“怎么了？”
慕旅低声问：“你在哪？”
“酒店。”她不假思索道。这种瞎话她跟慕旅说了不是一次两次，已经非常干脆利落，脱口而出。
真酒店假酒店慕旅当然知道，他道：“打了几针？”
“两针。”
戴欣然说完差点想抽自己嘴巴，大意了！
耳畔是慕旅的低笑：“……什么时候回来？”
“明天下午的飞机。”戴欣然心有惴惴，“是有什么事吗？”
“今天元旦，你不在家，我有些想你。”如果这话由普通家长说出来，那就是在正常不过的拉家常，思念子女。但由慕旅说出来，那意思恐怕就有些变调。
窗户纸没捅破之前，戴欣然也不想弄得彼此太下不来台，她囫囵道：“元旦快乐。”
慕旅没接下这句元旦快乐，而是反问道：“那你呢？”
戴欣然一头雾水，听他叹了口气。
手机话筒可能出了问题，把他悲情又深情的嗓音扩大了无数倍。
“你想我吗？”
我不想！
戴欣然绷着一张脸，说：“我要睡觉了，明天赶飞机呢。”
慕旅一如既往的纵容，“那爸爸接你。”
“……”你疯了吧？戴欣然刚丰好的太阳穴上差点爆出了青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