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瞬眯起眼睛单纯的笑:“什么,我可没有什么秘密怕让人知道。”
许霄不动声色地看着她,在他的眼里,只觉得她嘴角的笑苦涩的很。
他靠近她,出人意料的把她的头按在自己的肩头,轻轻地说:“如果你不想待在炘云那里,随时可以回来。”
微微一愣,江瞬有些惊讶,没想到他说出的竟是这样的话。
她失笑,问:“回来哪里。”
许霄答:“我这里。”
江瞬突然就乐了,黑色的长发被晚风吹散,遮住了迷蒙的眼睛,苍白如雪的唇微微的启开,靠在许霄怀里的侧颜印衬着微微的灯光,妩媚里增添了一分神秘。
她轻轻笑着说:“怎么你跟纪炘云一样,我又不是‘宠物’,召之即来,呼之则去。”
“……”
“可惜,我不爱他,我也不爱你。”
“……”
“我不要你的可怜,我能离开他,也能离开你。”
“……”
“对了,忘记告诉你,我离开纪炘云了,你们我谁都不稀罕。”
“……”
她走过去,和他擦肩而过,那似笑非笑的表情,看不出是挑衅还是不屑。
“许霄,你不是圣人,你救的了林从雨,可是,你拯救不了我。”
就算是普照众人的阿波罗,心里也只有唯一的牵挂,也许他内心的爱情世人无从知晓,却可以从温暖的阳光中感受到,那温暖将瘟疫和黑暗驱走。
可她的心里,黑暗不是一点点,这肮脏的世界,延伸了悲哀的她。
人生就像是流水,她只是落花,随着流水飘向人海,人海茫茫,她早也徘徊,晚也徘徊,徘徊在茫茫人海。
也许,这就是她的命。
夜深了,四周一片寂静。
床头柜上的牛奶已经凉透,许霄把它端在手里,动作很轻,因为床上睡熟的江瞬。
他静静地看着江瞬因为呼吸起伏而滑下来的手,轻轻地覆在被面上,她的体温不同常人,总是带着淡淡的疏离和微微的凉。
许霄慢慢伸出手,一点又一点,终于,他的手指触到了她的手,温暖而干燥,一种奇异的感觉。
心里没由来的一阵紧张,他松开手。
许霄觉得自己有点可笑,有些失神,一种前所未有的困惑感袭击了他,让他在身心寒冷里仿佛身处云端,然后猛地下坠。
他是疯了吧!
竟然会对这个女人产生奇妙的感觉。
这种感觉就像是心脏里插着一根小小的刺,明明不疼,明明不用在意,却在某一时刻想起,想要拔掉时,痛得他冷汗直下。
他对林从雨都没有这种感觉。
这种感觉不是爱,不是情,那又是什么?是放不下?可是他为什么要放不下这个奇怪又凉薄的女人?
这个女人就像是一个定时炸弹,她对人有莫名的疏离,对爱情有未知的恨意。
她冷漠,她清淡,她笑,她哭,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他不知道她的故事,却感受了她的害怕和悲伤还有那些不经意之间流露出的绝望,每个人的心里都有无法倾诉的伤痛,他早就从她苍白的笑脸上感受了。
很想接近却又无法探究,但又无法漠然,这是一种很矛盾的心理。
也许受过命运苦难的人,才会有她这种对生活无知无觉的样子。
但他还是想她可以单纯的生活。
他想要保护,哪怕只有一点点,不让她受到颠簸,也不要别人换手,他自己也觉得莫名其妙,但就是不愿意放开她,不想她再经历这世界的黑暗,不想再看到她的那种心碎到死的眼神。
他有些讶异的看着她,突然觉得心痛得厉害。
许霄愣愣的想着,不可置信的笑,他肯定是神经错乱了。
他都已经有小雨了,这个女人是生是死,跟他又有何关。
这个女人孤僻,甚至可以说是自闭,但更多的时候是感情上的懒惰,懒得经营任何一个关系,她的思想很自由也很偏激,觉得任何一种关系都是一种束缚,到最后都会不了了之。
他对她,可能是一种好奇,却始终说不清,这种感觉很奇妙,也许他这一辈子都很难找到一个像她给他这种感觉的人。
站了几秒,他的眼神一直没有离开她睡着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