凋零尽,却道海棠依旧_作者:故人行知(175)

  易灵隐坐在钢琴前和我优哉游哉的继续着排练,她心血来潮拉着我玩起,肖邦的即兴幻想曲,说是要模拟《四月是你的谎言》之中的场景。

  我笑着问她:“那你为什么不选择《爱的悲伤》?这才是重头戏吧。”

  她随意却准确的敲击着琴键,对我露出,温柔却悲伤的笑容:“我不觉得殴打孩子是一件正确的事情,就算望子成龙,就算自己已经绝望。”她说:“我无法理解公生妈妈对他的严厉。也不赞同。更不觉得感动。”

  我说:“是,伤害就是伤害,说伤害是一种成长的手段的都是恶毒的人。心狠手辣却还说是在为孩子好,说到底只是在感动自己。”

  我架起琴声,伴着她的琴音随意的拉了一曲《D大调卡农》。

  琴瑟和鸣之中,她说:“我可不懂这种恶毒的爱,建立在伤害之上的爱。”

  我和她对视一眼,相视一笑,琴音愈发的和谐动听,悠远盎然。

  柳予安和毕老师站在幕后听了足足有半个小时这才出现。

  毕老师冲到灯光下,一脸嘚瑟的开口:“我可是之前就听过他们两个练习,曼妙吧,厉害吧。”

  “再厉害,这个宝贝都是我的徒弟。”

  “切,要不是我慢一步,这小子肯定归我了。”她向来争强好胜,情绪的变化几乎都写在脸上,我和易灵隐不务正业半天,然后收起了乐器,我问柳予安:“你打算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那个老师。”

  “我早上打电话给他,他说今天下午过来亲自给我赔礼道歉。”

  “这么刺激的吗?”毕老师眨巴着眼睛:“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决斗?万一他带人过来怎么办?我们这里就是你一个看起来比较健壮,我一个弱女子,那两个还是孩子。”

  易灵隐双手叉腰,一副凌驾众人之上的傲气:“我们吗?我和雨歇没关系的,我们自小都学武术,保护你们两个应该没问题。”

  柳老师僵住了,他盯着郑雨歇:“你还学过武术呢?”

  “我拿过不少奖。”我对着他露出平和的笑容,想着从前在赵老师那里的最底状态:“练家子的话,六七个不成问题。”

  毕老师围着我转,然后一脸羡慕和势在必得:“我肯定要把你小子从安安那里抢过来!!”

  我连连坐到易灵隐身边,然后开始一番新的不务正业,那边的毕老师和柳老师也取出一对小提琴,迎着我们得曲调,大肆欢乐的演奏了一番,纯粹的消遣……

  毕老师的程度并不比柳老师低,只是她的曲子跳脱太大,仿佛天上的太阳和水里的月亮,一说真实暖意,一说镜花水月,格外有趣。

  远远的便听到了一声闷哼,果然是对这跳脱的演奏方式极为不满。

  易灵隐是个心眼坏的,立刻拉着我的手臂,来了一段爵士风情即兴,要多放肆就有多放肆,全全就去坏规矩,眼看着来人的脸色都变了,我们却愈发的欢乐。

  “老师您来了。”柳予安大方的与他对视,并没有弯腰,减去了许多礼数。

  “那些个乐手说在这里要看一个孩子的脸色,都觉得心里憋闷,说是你要是不把那个孩子弄走,他们就不回来了。工钱也都不要了。”老人家负手站在那里,易灵隐和我对视了一眼,然后心领神会的走到柳予安附近,想要在最近的地方看一场好戏。

  柳予安神色如常,他之前听了我的建议,给自己在英国的人都送了消息,明天那圈人就能回来了,只是被勒索了飞机票,叫柳予安那个心疼的,趴在方向盘上吼了一路。易灵隐都想拿着棒槌给他敲昏!

  老人家又说:“他们还说你这个人只顾着自己家的人,不顾他们几个兄弟的面子,要是你现在上门道歉,他们也不是不能回来,只要你能给他们也安排五分钟的独奏。”

  柳予安捏着下巴似是在思考,然后冷静的开口:“这样啊,那就听了他们的意见吧。”

  那位老师冷笑讥讽抬头,对上柳予安勾线如墨的凤眼,这位老师慌乱了,柳予安其眼中暗藏着说不清的狡猾和坦然:“工钱我也就不给了,今后我们这边也不会再给他们机会。麻烦老师代为传答吧,”

  “没用的自尊心,仅仅四个人,你打算开这个不伦不类的演奏会吗?”他依旧虚妄的认为自己占据不可动摇的高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