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万航怯懦的看了我一眼,他没有勇气说出真相,二伯也不太清楚事情过程,只是他知道自己儿子绝对不是学音乐那块料。
郑锡涛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我身后,他的声音毫无波澜,温和的像是在附庸风雅,捏着我的肩膀,一派大哥的姿态:“雨歇,你是不是该和二伯母解释一下?”
“解释什么?”我直直的注视着眼前如困兽般的妇女,她狼狈又不堪,我同情般问出声。
肩膀上的力道加重了,他强压着语调之中的怒意,带着浅笑:“当然是解释你怎么被柳予安老师收为徒弟的事情。”
“没有解释的必要。”甩开郑锡涛,我找了个舒服的地方坐下来:“二伯母怎么想的就是什么样。”
二伯母冷笑:“你还真是一点都不脸红啊,枉我给你介绍老师,转头你和你妈搭上了柳予安这条高枝,立刻就不认人了?”
大伯和二伯站在一边,想说话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们只能看着我。
郑万航愕然的看着我,像是在询问为什么,事情到这个地步,我为什么还不说实话,为什么还要给二伯母怨恨的理由。
也不为什么,看到你们不舒服,我就很痛快!
“雨歇。”郑锡涛嘴角抽搐着,冷漠的盯着我,寒气逼人,他确实很有大伯的风范:“你妈妈根本就不知道你跟着柳予安学琴的事情!你能不能说句实话!!”最后一句几乎是吼叫出声。二伯母被吼的一僵,随后想明白这件事……既然我爸妈都不知道我跟着柳予安学小提琴的事情,我一个小孩哪来的门路?哪来的钱?
她错愕的看着我,又转头去看一直低头的郑万航,最后去看郑锡涛:“什么意思?!什么叫他妈妈也不知道?”
“咱们这位‘小王子’没跟任何人说过,他跟着柳予安学琴的事情,估计连姚老先生都不知道吧。”郑锡涛漠然逼视:“如果不是柳予安到学校去找他,我们可能一辈子都不知道他是柳予安的徒弟。嘴真严啊。”讽刺十足。
一直沉默的郑万航终于忍不住开口:“当年考级的时候雨歇自作主张跳级考,主考官就是柳予安。雨歇就是在考级的时候被柳予安老师看上的,柳予安问雨歇有没兴趣去他家练琴。我们那个时候才小学二年级。我妒忌他,没和任何人说。”他也不解迷茫的投来视线:“我以为他自己会说。”
我盯着衣服上的毛线发呆,我说什么呢?谁会听我说?没有人在意。
“行了,行了,几年前的老事,你们还翻出来说也不累的荒。”四叔主动打圆场,大伯也随之出动:“就是,雨歇低调嘛,不像我家的有点什么事情就肆意张扬。性格不同,性格不同。”
二伯点了根烟,然后指着自家儿子,对老婆说:“万航在国外被人欺负了,三天两头就要被打,他又不敢和我们两个说,是雨歇给他想办法,让他回来正常上课的。”
二伯母掉下一滴泪,恍惚,不敢确定。
四婶拍拍她的肩膀:“学校的事情我不太清楚,但是前些天爸爸带着我们一起去听了演奏会,会上见到了雨歇妈妈,她知道雨歇是柳予安的徒弟之后比我们还惊讶呢。”
二伯母没有再敢回头看我。
四叔打着笑话:“我看雨歇也没有要计较的意思,就当没发生啊,等老爷子回来咱们就吃饭了。”他推着自家女儿:“你带着你三哥去书房看看,你不是说他家书比爷爷的藏书还要多嘛,带你三哥去看看。”
郑茜月一脸郁闷的盯着自己老爸,像是在说:“这件事就这么揭过去了?”
四叔耸肩:“人家雨歇什么都没说,你着急上火什么?”
父女两继续用眼神对话。
“哥他好脾气,你们就这么糊弄他!!”
“……”
第十四章,我还是会拼命的去反抗(4)
事态就要平息的时候,我爸一改态度和我对上视线,继续延烧战火,阴沉的开口:“听你妈说,你跟她说谎说自己跟我住啊?”
我开始解释,态度稀松平常,一如既往:“哦,有次扬扬生病了,我在医院碰上我妈做产检,他问我扬扬是谁,我就说是弟弟,我妈可能是误会了我们住在一起。”
我爸微微点头,然后握紧了拳头,好像下定了决心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