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他去哪养病了吗?”我问她,她和雨歇那么亲近,应该会知道,易灵隐眨动了那双顾盼生辉的双眸:“他当然是在家啊。”
“不可能,他家没有人。”
“他在睡觉,估计把门铃拔了吧。”她似是好心的提醒了我一句,语调毫无温度,没有调侃,没有情绪:“你不知道吗?美人他是绝对不会麻烦别人照顾自己的。”
“没有人觉得麻烦。”我对她说,或许她会告诉雨歇。
谁知道易灵隐的眸色如霜一般寒然起来,她微微摇头:“你还是不要太关心他比较好。”
“为什么?”
她灵动一笑:“在他身上投入亲情,你会后悔的,他不是给你找个了哥哥吗?你还是在那个人身上释放自己的兄弟之情吧。”
我下楼的脚步如灌了铅,沉重的迈不动一步,然后那个女孩子幽然转身,似长风白雪,遥不可及,清澈的阳光下,她是寒山上万年不化的冰雪,圣洁又高傲的存在:“美人能给你的只有救赎,没有亲情,你不要误会了他的意思。”
她走了。
她和雨歇很像,相似的如同一个人一般,连傲然离去的背影都很相似。
我……
想要了解他们。
走出校门没有发现我爸的车,倒是大伯对我挥了挥手。原来是我爸公司有点事情,今天中午我去郑锡涛家吃饭。
等了一会儿大哥过来了,他看到我立刻就笑了。
最近他看我的眼神变了很多,不像是从前一样带着不温不火的虚假。我知道他很认真的在学习做哥哥,这是雨歇和他的交易,那天……我在转角都听到了。
“你怎么过来了?”他看了看,然后皱眉:“那个家伙呢?”
一说起雨歇,大哥就和吃了□□一样,我伸手拉过他给他顺顺气:“他请假回家了。”
大伯在前面也讶异:“请假回家了?生病了?”
“不知道,他经常请假,一请假就找不到了人。问他,他也不说。”
大哥冷哼了一声,带着极度的不满:“他那张嘴那么严实,你就是拿刀架在他脖子上,他都不一定会说!”
“锡涛啊,你给雨歇打个电话问问他怎么回事儿,爸爸正好也谢谢他,帮我……”大伯轻咳两三声:“你是哥哥,要体谅弟弟一点。”
原本大伯车里的清新剂消失了,那股刺鼻的甜腻香味,很要命!
郑锡涛微微挑眉,拿出手机,调出雨歇的电话,他给雨歇的备注是‘宝贝弟弟’,我知道这是他是故意气雨歇才设置的,上次吃饭他抱着雨歇缠着他说了很久这件事,刻意的给雨歇找不自在,大哥面对那个三弟其实很幼稚。
我也知道。
大哥他……
比我更需要雨歇……
电话拨通了,大哥对我说:“他肯定要气我!”斩钉截铁的语气。
我立刻就笑了,他开的外放。
那边接通的很快,但是没有半点声响。
“你哑巴了啊!!”
大哥对待雨歇的态度永远都是高温状态,他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冷静。
“有事?”那边雨歇懒懒散散的语气透露着漫不经心,带着浓重的化不开的疲倦,他好像很累。
大哥又阴阳怪气的开口:“听万航说你请假回家了,关心一下宝贝弟弟不可以吗?”
雨歇立刻猜中了打电话的目的,他说:“你爸恢复单身了?”
一车子的人都安静下来,大伯的表情也不太好。我正要开口,郑锡涛就恶狠狠的出口:“你这么聪明不怕早死吗?”
那边的雨歇又不说话,他对面高危状态之中的郑锡涛采取的唯一路数就是沉默。然后他的沉默就会换来大哥更高一阶层的怒火:“说话!”
“我困了,挂了。”
嘟的一声,电话挂断了……
郑锡涛立刻把手机砸在椅背上,一脸怒火:“我说的吧!!我说的吧!!他哪天能不惹我生气,他就是我祖宗!!”
我也只是笑,他们是一对冤家,大哥最喜欢找雨歇的麻烦,雨歇如一团棉花任打任骂毫无反应。一个是火,一个是冰。
可惜火不是三昧真火,冰倒是千年寒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