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我有问过雨歇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只是浅笑着说:“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罢了,他本来就在学校竖了很多敌人。再让我妈去散布一些谣言就好。弄倒一个人还是很简单。”然后这些话被肖谷听到,肖谷拉着他批评教育了整整一节体育课,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今天放学的时候班主任主动走出学校说是要看着许文静上我家的车子,然后楼道之间我们遇上了常冬,他像是刻意在这里等待,班主任看到他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微微皱起眉头。或许就像雨歇说的……常冬心里存在问题,他一直都跟着我们,像是在确定什么,最后我们乘车离开,他也一直都站在原地。下意识的我以为他也会跟着我们上车,像是个疯魔的病患。
周六的时候许文静要去补课,我起早陪她出门,然后告诉她叫她不要乱跑放学我过来接她,中午记得跟紧肖谷,如果常冬出现就叫肖谷把人赶走,实在不行就报警,她也很听话的记住了我的话。不出意外,晚上我在补习机构的门外看到了阴沉着脸色的常冬,他是守株待兔的猎人,让人畏惧的可怕的妖物。没一会儿,肖谷陪着许文静从机构里面走出来,我上前和他们汇合,猎人如同蜡像一动不动的站在那边。
如同逃跑:“去我家吧。”肖谷伸手拦住出租车,推着我们上车,然后他报出雨歇家的地址。
“他家什么时候成你家了?”
“没关系,我的东西都是娘子的,娘子的东西也都是我的。”
“那你还真稳赚不赔啊。”我难得讽刺开口,肖谷却嬉笑不止:“怎么了?你羡慕了?”
“滚蛋!我才没有你那么没皮没脸。”
灿阳刺目,我觉得肖谷有时候做事情的方式也挺刺激人的。
肖谷拿出钥匙打卡进门,雨歇不在家,家里没有人,肖谷一脸主人样的叫我们坐下,然后倒水又给雨歇打电话。
“娘子,你啥时候回来啊?成,我知道了,许文静和郑万航我给带回来了,一会儿回来再和你说啊。嗯,好。要我去接你吗?Ok。Ok。”
盯着肖谷扔在饭桌上的钥匙,我问他:“雨歇把家门钥匙给你了?”
“嗯,不然多不方便。”他顺手把钥匙揣在口袋,然后走去玄关:“你们两个自己玩一会儿,我去菜市场一趟,家里没有鸡蛋了,他叫我去买点回来。”他像个啰嗦的家庭煮夫:“你们有什么想吃的吗?我一起买回来。算了,我看着买吧。”
门碰的一声被关上,肖谷的啰嗦声也戛然而止,许文静忍不住笑出声:“肖谷是这种惹人厌的性格吗?”
“平时不是,但是最近和雨歇在一起的时间久了,可能……近墨者黑。”
她问我:“你觉得郑雨歇性格很差?”
“我不知道,我和他并不是很熟。”我老实的交代:“他和我们家不熟。”
“哦……”许文静并没有表现出很明显的讶异,班上有眼睛的人基本上都能察觉到我和雨歇的关系很一般,甚至还比不上时不时过来找他请教问题的吴敬文。
“你也察觉到了?”我问她,她不需要这么小心。
许文静拿过沙发上抱枕,有些明白和恍惚开口:“该怎么说呢?就是之前咱们不是一起去过他工作的陶艺教室吗?”
“嗯。”
“我觉得那里的人更像他的家人吧,毕竟郑雨歇能对他们闹脾气,但是他对你还有郑锡涛,郑茜月一直都很客气,就真的是很客气。”许文静又说:“我觉得他其实是那种很干净的男孩子,最近常常能看到他对毕老师撒娇,以前也见过他小心的邀请班主任去听演奏会,因为毕老师和穆老师对他很好,他也就真的对他们两个很好。我不知道你们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如果万航你不满现在和郑雨歇的关系,学学肖谷皮厚一点也好。我觉得他是个心软的人。”
不是,你错了,郑雨歇的心一点都不软,他是个心硬的人,说明白的就是个死心眼,别说我们了,他决定的事情就连易灵隐都劝不回来,只要他心里这么想了,这辈子都没有回旋的余地。
“我小时候对他做过很多不好的事情。”我捏着沙发的边缘,开始回想从前的那些岁月,我做了什么呢?我对音乐教室里面的孩子说了很多他的坏话,导致他被很多人排挤,老宅里面刻意的无视过他,隐瞒了他被柳予安收走的消息,让所有人都认为他是个无能的人。不知道多少次鄙视过他的存在,也当着他的面骂过他是个野种!幸灾乐祸他父母离婚,痛快的庆祝过他过得不好。还有很多,一定还有很多,多到不能纳入记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