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什么关系?”我问他,我不想和他做陌生人,也不想要端着这种不清不楚的距离:“我不是三叔,你也不用和我当陌生人吧。所以呢?我们是什么关系?”这个问题,我从前就问过他,他并没有回答我,现在五年过去了,他应该能给我一个答案了。
还是少年的青涩,郑雨歇他……正在把从前自己缺失的东西补回来,胡闹也好,撒娇也好,都是他在补偿自己的方式。
“我们?”他给予我一个灿烂的笑容,随后认真说:“故人吧。反正我是不打算找别的朋友,我家大谷其实挺小气的,要是知道我交了别的朋友,他估计要过来揍我。你也不愿意和我做陌生人,我也觉得你这个家伙挺不错的,至少比郑万航和郑茜月靠谱。而且,我也不需要哥哥,咱们就当故人吧,从前认识,将来认识,见面能打招呼的故人。”
这是他给我的答案……
我知道,这是最好的结局。
那阵清风是兔子的原形,它和太阳一起飘啊飘的去了远远的高地,火龙有翅膀可以飞的很高,却并不能飞到风的身边,可是那阵风说了,他偶尔会回来这里看火龙。在森林里相遇的时候清风也会绕着火龙飞舞,可是清风无法为火龙停留,风是自由的,风属于一个叫做云斋的地方……一个很高,很高的地方。
“再见,雨歇。”我对他说。
他摇头,纠正道:“雨什么歇啊,我叫清然好不好。”
回不来了,盯着他衣袂飞舞的背影,我知道那只兔子真的已经死了……
我一直在赌气的那只兔子它真的死在悬崖之下,再也不可能回来,你看,那阵风很美,很好。
可是……它不是那只陪着火龙的兔子,火龙想念的那只兔子再也不可能回来。
那个故事里,火龙永远的失去了兔子。
我家贝贝是个人精,她很小就会卖弄自己的眼泪,只要一点不顺她的心意,她撒泼打滚全然娇气,郑家这么多孩子,就她最难搞。
那天带着她过来陶艺教室找郑雨歇,他们正在做准备工作,两个半大的孩子小尾巴一样跟在他身后,帮着他拿颜料,又帮着安抚年纪稍微小一点的孩子。
他看到我也很平静:“哦?你……怎么来了?”
“这是我妹妹,贝贝,她说想玩这个,我就带她过来。”
他顺势点头,然后指着那边空缺的位置让我们坐下来,贝贝这个小丫头像是被郑雨歇的脸蛋惊艳到了,半天没说话,好一会儿才羞红了脸,问我:“哥哥,这个漂亮哥哥是谁啊。”
“……”忍住无语,我这才开口:“是这里上课的老师。”
“哇。他比茜月姐姐还好看呢。”我冷笑,这话要是让郑茜月听到了,估计又是一通难受,郑茜月还是很在意郑雨歇比她漂亮这件事的。
“你比他好看。”出于对女人的共同弱点攻击,我妹妹也很轻易的接受了我的夸耀。
一屋子孩子,都很乖巧的自己做着手里的活计,没有人吵闹,也没有人喧哗。
我家贝贝没啥耐心,玩了一会儿泥巴就去别的小朋友桌子前探看,我坐在原地看着她,一般她闹一下家里就有一群人哄着她,这里不一样,这里的孩子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即使她过去说话,也不见得有人对她热情,贝贝的心受伤了,转头过来我身边:“哥哥,这里的人都不可爱。”
我和郑雨歇对上视线,他无奈一笑,伸手帮那边正在捏黏土的孩子调浆水。
因为这里很安静,贝贝闹腾了一会儿,也就嫌无聊了,她几次三番的往郑雨歇身边跑,郑雨歇也只是教她怎么把泥巴捏好,没有别的话可说,小孩子没有了兴趣,一脸无趣的把东西推到我手里。
盯着眼前那坨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东西,果然我们家的孩子都没有什么艺术天赋,这孩子估计也是个做‘辟邪娃娃’的料。
中场休息,孩子们聚在一处喝甜粥,今天甜粥是紫米椰浆粥,贝贝的兴致被一碗粥吊起来,过来给我们送粥的是一个半大的孩子,眉眼之间有些柳予安的样子,莫名的和郑雨歇很像。
“宸宸。”
我听到郑雨歇这么喊他,随后那个孩子叫了一声哥哥就兴冲冲的跑去郑雨歇身边。还有个小姑娘,名字叫惜君的,两个孩子都紧紧的黏着他,一如当年的郑雨扬和天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