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落倾整理着那些奏折,按照事件的轻重大小以及内容的急缓程度分开放置,依次整齐的排列在他面前。光是阅览一遍,她已觉头昏脑胀,到了下午,才算整理完。
坐了几个时辰,腰很酸,整个人也觉得疲惫的很,云落倾转头看着萧陌离。有人说认真工作中的男人有着无与伦比的独特魅力,这话确实不假。从这个角度看过去,那柔美而又不失刚毅的面部轮廓犹如上苍利用神斧之笔在人间留下的完美之作,眉如剑锋,鼻梁挺直,微微上挑的凤眸中带着专注的神情,唇角微微抿起。她不由想起这一世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在南月,他在南月圣地,她脱了他的衣服。她想,那时候的她怎么那么大胆。
她手肘抵在桌案上,半握拳撑着头看着他,沉浸在遥远的回忆中。
萧陌离批阅完她整理出来的紧急奏章,深深吐出一口气,一歪头对上云落倾有些迷茫的眼神,他眼光一转,突然将脸就凑了过来,眼中邪肆的光芒遽盛。
一张俊脸突然在云落宫眼前放大,她吓了一跳,蓦然回神。两人的眼神在空中交汇,如幽潭般的神秘对上一汪清泉的明澈,眼底流转的情意如千丝万缕的绵丝,丝丝缠绕,不可分割。他的鼻尖几乎贴上她的,就在咫尺间的距离,两人都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此起彼伏的喘息。
云落倾顿时心头一慌,有种偷窥他人被当场抓住的尴尬,她忙站起来退开身子就想开门出去。
萧陌离反应疾速,扔了手中的朱笔,在她手触上门的那一霎那手臂一伸,便捉回她在怀里,他低低沉沉的嗓音在她耳边轻道:“你要去哪里?”
他的鼻息温热,吹在她的面庞,起了酥酥痒痒的感觉,令她面上一阵阵发烫。她想偏头躲开,他不准,用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力道刚好。
云落倾被迫只能直视着他,不明白他要做什么,刚刚处理政事还好好的,怎么突然拉住她?
她挣扎了一下,萧陌离挑了眉梢,细细打量着她,追问道:“你要去哪里?”
他今天似乎格外担心她会离开,内心深处是怕她找理由逃避他所说的晚上?云落倾心里确实还有些害怕和不安,毕竟那一次的经历让人无法不心存畏怯,但她也知道不能再这么逃避下去,一个帝王不能没有子嗣,那只会令他难以面对悠悠众口。
云落倾安静下来,不再挣扎,轻轻的说:“我哪里都不去,你快做你的事,还有好多折子没批呢。”
她嫣红的唇瓣在话语间微启轻合,像是沾了露水的樱桃一般诱人,萧陌离心中一荡,突然无比怀念上午的那个吻,他拿眼角瞥了眼桌上的奏章,咬牙道:“不批了!”说着手臂用力提起她纤细的腰肢,两个人的身子顿时贴得紧紧的,透过衣衫,她几乎能感触到他的肌肤温度骤然变得滚烫。
云落倾从他突变的眼神以及身体的反应瞬间读懂了他此刻的心思,她心中一惊,不是说晚上吗?这大白天的,他该不会是……?
忙使劲推着萧陌离,却被他箍得紧紧的,一动也动不了,云落倾蹙眉叫道:“陌离……”只是还没叫出声,已经淹没在他口中。
萧陌离此刻似乎什么也顾不得了,急切地抱着她转身将她抵在墙上,唇齿间的力度只增不减,两人肌肤的温度急剧攀升,滚烫得像要溶化了彼此一般。
她娇喘一声,这样熟悉的感觉,让她恍然想起在赤璃的时候,他时而温柔似水,时而邪魅诱惑,一步步带着她走向一条不堪回首的路,宣德殿外为她放弃唾手可得的江山向他的仇人称降,与她共承屈辱,被人用铁链穿骨,囚禁数日……她都无法想象,这样一个骄傲无比的人是如何做到的?要折断他的傲骨,比要了他的命更加残酷!还有如今一夜地狱折磨般的剧痛以减寿十年的代价换来的少年白发……
她鼻子一酸,眼泪就流了下来,原来不知不觉间,他们经历了这么多。
晶莹的泪珠,流淌下来,萧陌离只觉唇间咸湿,睁开眼睛一看,竟看到她已是满面泪痕。他顿时心头大慌,连忙停下动作,拢了她被敞开的衣襟,心中暗恨自己的急切。他双手捧起她的脸,眼中又是愧疚又是心疼,有些慌乱,对他来说,面对她的眼泪比面对满朝文武的责难甚至是比面对百万大军更让他难受百倍,面对后两者,他可以面不改色,坦然镇定,但是她的眼泪却可以轻易的击败他,让他手足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