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祁莫言愣了下,没想到这么轻易的就拿到了自己想拿到的承诺,然而还没等细想,就见眼前刚还一脸严肃的曲雁文突然表情一松,笑骂道,“我还不知道你小子的目的,连你曲叔也算计,还真是没良心。”
“曲叔你……”祁莫言怔愣的看着眼前的老局长,一时间居然说不出话来了。
之前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已经格外引起了省厅的关注,难保省厅不会随时派人下来横插一手,为了避免事情扩大化,如了刘明晓的意,还不如由他自己来捅破,反正重启719案调查的事情上面肯定不会批的。
当然这其中原因不只是这个,还有他的私心,他的执念。
所以从第一次主动和曲雁文说起刘明晓的事情,祁莫言的目的就是为了得到这个承诺,由他全权调查,缉拿刘明晓,不管发生什么不会有任何人插手。
但显然,他没想到会曲雁文从一开始就知道。
“曲叔,谢谢您。”祁莫言垂眸轻声道。
“废话不用说那么多,别忘记你自己曾经说过的那些话,保护好自己,就是对我最好的感谢了。”曲雁文摆了摆手,“行了,忙去吧,等抓到人……”
说到这,曲雁文顿了下,然后笑道,“到时候,一起去找你父亲喝一杯,带上他最爱的地瓜酒。”
“好。”祁莫言表情一松,也露出了这晚以来的第一个笑。
两人又多说了几句,祁莫言便起身准备离开了,不过等他走到门口,刚拉开门,又被身后的曲雁文叫住了,“莫言。”
他回头看了过去,就见曲雁文脸上出现了难得的犹豫,等了片刻,才听他说道,“这段时间,你吴叔一直都很挂心你,有时间给他回个电话吧,别再生他气了。”
祁莫言怔了下,随后点了点头。
夜还很长,夹杂着喧嚣和忙碌。
第二天,天刚刚亮。
平日里原也不算多整洁干净的刑警大队,经过一晚上的祸祸,这会更是跟这两个词搭不上关系了。
一屋子的人,三两成群的挤在一起小憩,不少手上还抓着没理完的资料,每个人眼下都是或重或轻的染着一笔浓重的色彩,桌上空饭盒和被喝空的咖啡罐杂七杂八的堆在一起,里面还有不少的烟蒂,屋里的空气也因此有了它独特的味道。
不过,这会谁也顾不上,毕竟是好不容易的休息时间,何必这么讲究,能让他们安安静静地睡一会就好。
但梦想很美好,现实很骨感,他们的梦被一阵干净利落的拍桌声给打断了。
被吵醒的人,一个接一个的睁眼,起床气都没来得及撒,就看见了站在桌边上的人,又统一自觉得给咽回去了。
同样是熬了一宿的人,祁莫言就像是删除了那段疲惫的经历,除了眉梢还没被擦干的潮意,整个人依然一贯的冷淡沉静,他扫了一圈屋里人,见都醒的差不多了,才开口说道,“实在熬不住的都回去休息,下午回来接班,还撑得住的,现在分一分,去换一下查贺庆方、方士安还有湛能,悦色的那些兄弟,最近事情比较多,人手不够,要辛苦大家了。”
“不过我保证这种情况不会太久……”
事情一件一件被安排好,从四面八方交织在一起,像是一张蓄势待收的网,等待着最后的猎物。
医院里,昨天才清醒的楚雷,在等了一晚上之后,终于在今晨允许探视的第一时间,等到了那个让他愿意说话的人,这回他再没像之前那样拐虚与委蛇,虽然受伤的喉部让他说话有些困难,但并不妨碍他吐露出那个人的名字——何遇。
楚雷刚醒没多久精力有限,两人聊的并不多,不过胜在这次他足够坦白,让祁莫言得了不少有用线索,一切似乎都在渐渐明朗。
从楚雷那出来后,祁莫言便立刻去了慕尧的病房,刚刚在里面的时候,他收到消息说慕尧醒了。
等到了门口的时候,他发现除了慕尧的父母,重案组的几个人包括曲奕已经全都在里面了,慕尧就靠坐在病床上,脸色虽然苍白,但是挂着劫后余生的笑意,正低头听身边的父母在对他说什么。
“阿言!”
第一个发现他的人是许余笙,紧接着屋里的所有人一个接一个全部都看向了他。
祁莫言难得的笑了笑,走了进去,到病床前看向慕尧,“没事就好,这次是哥对不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