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休含笑:“二哥可是新婚燕尔,岂可同我厮混?没得连累了名声。”
赵佐笑容依旧,语气变得少了温度:“观音娘日前去探访曹国阿姊,却被拒之门外,理由竟也和三郎一样呢。”
太子看向赵休的眼神黯了黯。
赵休听了,心里一酸。
虽说阿姊因为他的原因不待见符观音,但是这么个理由,也实在是因境所发,令人唏嘘。
赵休没了话,太子似乎也困累了。
寝殿里只听闻三人的呼吸声,并着外间初春微雨绵绵,湿气氤氲。
良久,赵休确定太子熟睡了,才抽出手,轻手轻脚地出去。
出门后,赵休、赵佐二人一句也不多言,各自走了。
出了宫,张耆就迎了上来,对着赵休嘘寒问暖,又言道那高君宝拿了荐信一早就去投西军了。赵休心烦的很,不想听张耆的聒噪,自顾牵过了马,要走。
忽见不远处有个人在那缩着,一瞧模样,竟是刘府尹。
赵休便打马过去,问道:“刘府尹怎地这么快就出宫了?可是吕相公已有对策?”
刘府尹皱着脸,“尚未。只我们作为地方官的受了官家的斥责,少不得要出来躲躲。”
赵休看了好笑:“何不躲远些?”
刘府尹苦笑:“我这开封府尹,再远也还是天子脚下。不如就在宫门外候着,以便官家传召罢。”
“流民祸害地方严重非常?”赵休问道。
刘府尹叹了口气道:“先前已经有打家劫舍,祸乱治安的事件发生。戒严后,又是春荒,地方豪强们养不了那么多人。便有流民贼首,聚啸山林,围聚大城,好些道路都不得通了。”
正说话间,吕端出了宫门,刘府尹赶紧迎上去,问策。
吕端沉声道:“官家精力不济,招了楚王来。”
“楚王?”刘府尹朝赵休看了看,见他没有什么情绪变化,继续问策。
吕端道:“朝堂诸公引援汉武故智,要求派使者便衣各地调查流民异动,派军队随时剿灭。”
刘府尹摇摇头:“我朝与汉初仿佛,人人好武,不堪管束。如此行事也属治乱之法。”
吕端却道:“楚王虽年双十,但才思过人。他建议,立法。”吕端的表情很是复杂:“地方官如不能发现所辖地成群匪徒,或是发觉匪徒不能擒获的,死刑。”
刘府尹脸色凝住:“如此,匪徒不知多少,地方官必定要死一些了。”
吕端解释道:“不能保境安民,地方官本就职责有失。再面对盗贼怯懦如鸡,丢尽了国朝脸面,不如一死呢!”
刘府尹低头称是,送走了吕端。
对着赵休抱怨了一番地方官的苦楚,刘府尹就接到了官家的传唤,进了宫。
赵休一路打马,与张耆两个当头先行,后面跟着三五护卫,皆是无精打采。
赵休看着一如往日繁花的长街,不时有丽人出没。他突地问:“张耆,你说,我娶刘贞如何?”
“什么!”张耆吓了一条跳:“刘贞娘?为何呀大王!”
赵休道:“国朝亏待北人甚多,我着实不安。况且刘贞她确实待寡人甚好甚好。”
张耆苦着脸:“大王是天潢贵胄,人人无不巴结迎奉。别说刘贞娘了,便是朝中宰相之女若能得窥大王容姿,也必会待大王甚好甚好。那刘贞不过是河北村妇,能有大王青睐,便是三生有幸,韩王妃那是她那福分能压住的呀。”
赵休垂眸盯了张耆一眼,道:“若寡人不是官家亲子,不是韩王呢?谁人巴结迎奉?寡人生的又不美,如何有小娘待寡人甚好甚好?”
张耆忙道:“小臣还是会追随大王左右。
赵休不应张耆的表忠心。
张耆不死心:“大王对刘贞是敬多,爱多,还是怜多些呢?若是敬她该许她正妃,若是爱她怜她有一二侍妾之位即可。可刘贞她出身寒微,又如何做得正妃呢?”
赵休微微一笑:“事在人为。”颇为自信。
张耆一肚子狐疑,跟着赵休往京城外流民聚集地去了。
到了地方,赵休自己嫌脏,便让张耆拿了吃食去流民里分给小孩吃用,还编了歌词,让张耆带孩子们唱玩。
张耆做了一下午泥孩子王后,才被赵休带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