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永道:“有的有的。厨房里有醋。妈妈已经休息去了。”然后兴高采烈地把刘贞身上的赵休接过来,架自己身上,“贞娘你快些拿醋来。我扶殿下去堂屋休息。”不等刘贞回答就哐哐哐往堂屋奔。
刘贞便去厨房拿醋,到了堂屋门口还没进去,就听见赵休还在大喊大叫地说胡话。而陆永还小声温柔地回答。
“阿姊!你瞧我是不是无能得紧?”——赵休
“殿下允文允武,盖世英雄。”——陆永
“阿姊!我明明出身将门,却成天附庸风雅,是不是为人所笑?不伦不类?”
“哪里?殿下触类旁通,些许嫉贤妒能之人不必放在心上。”
“阿姊!我长得英不英俊?好不好看?”
“殿下英伟之材,钟灵毓秀。”
“既然我那么好,阿姊,你喜欢我么?”
“喜……啊?”陆永张大了嘴巴,转头看向门口刚到的刘贞。
见刘贞也是一脸目瞪口呆,陆永转过脸看向醉的迷迷糊糊的赵休,只见他青涩的脸上,眼角眉梢露出丝丝春意,很是不协调。
陆永心底咯噔一下,仔细嗅了嗅味道,道:“啊呀!这韩王殿下是在教坊里喝的酒吧!”
刘贞这才稳了稳心神,但脸上还是烧了起来。
虽说她对赵休这样大的孩子,并没有什么,但是这么大的姑娘听人家如此露骨的话,总是心里慌慌张张的乱跳。现在听陆永这么一说,算是解了围,强撑着面皮,走过来,嗅了嗅,果然浓烈的酒味下掩盖着不少脂粉味道。
“这定是喝了不对劲的东西!”刘贞啐了一口,然后拿着醋要喂赵休。
哪知赵休抓着陆永不撒手:“你喜不喜欢我?!”
陆永哭笑不得,朝刘贞苦笑。
刘贞更加手足无措。
赵休抓着陆永的胳膊来回摇晃:“你喜欢我是不是?一定是的!”
“啪嗒……咕呱……咕呱……”刘钧抓着青蛙的袋子掉在地上,湿漉漉的青蛙一个一个蹦了出来,呱呱叫。
“这……”刘钧震惊了!
陆永头发快炸了:“这是个误会!”
刘钧赶紧捂住眼睛,“我什么都没看到!”说罢,活像见了鬼,转身就跑。
青蛙继续“咕呱……咕呱……”
陆永欲哭无泪,“贞娘……你跟这韩王殿下?”
刘贞脸红烧到了脖子根,她脑中一片空白——这赵三郎明着叫她阿姊,怎地对她起了这等心思?!真真是不可理喻!她可比他大了好多些!
一定是醉迷糊大发了!
她一跺脚,声音蚊蝇:“他说胡话呢!”说罢也跑了,留下陆永跟个醉鬼继续纠缠。
陆永使劲掰扯赵休的手,又不敢用力,怕伤了贵人。而赵休酒醉不知轻重,只抓着不放。倒让陆永白费了力气,内心崩溃……这可如何见人?
他只得轻声哄着:“三郎乖,阿姊不走,阿姊喂你喝酒。”认命地给醉鬼喂醋。
刘贞一路烧着脖子跑了出来,心里跳得乱糟糟的,这赵三郎怎地会对她起了这等心思?她明明是他的阿姊!明明把他当阿钧一般看待的?何时开始的心思?为什么对她?她……
看了看水塘里的倒影,身形高大的姑娘,衣饰土气,五官并无稀奇亮眼之处。刘贞眨眨眼,仔细看了看,她自认不丑,但从没被人夸过美人。
等到了南朝以后,见识过南方的清秀佳人和衣饰华丽的娘子,刘贞甚至觉得自己既五大三粗又土俗。甚至都觉得解决了谢廷的婚事后,年纪不小的自家在南朝再也嫁不得较好些的儿郎了。却没想到这堂堂官家嫡子,韩王殿下对自己起了那种心思!
不是欢喜,而是恼火和难为情。
一定是他吃错了酒!
那教坊不是好男儿该去的地方!
刘贞狠狠地想,一身脂粉味道,必定是眠花宿柳去了,才小小年纪学了一身纨绔气,来消遣她!
定了心神,想着留陆永一个人,指不定又要听赵休多少胡话,还是赶紧去瞧瞧吧。
到了大堂,只见陆永一下一下温柔地拍着赵休,赵休在他怀里睡的正熟。刘贞非常没义气地又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