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闻言,放下了手头的书册。荣华郡主?就是当时在赏花宴上那个骄横跋扈、对她敌意很深的那个女子?她并不记得荣华郡主这几日有下拜帖,怎么平白无故地跑来谢府?
“有下拜帖么?”
“并没有。”
“那你去告诉母亲,让她出面吧。”
“荣华郡主指明,今日来拜访的是夫人。”
看来,这是冲着自己来的。
“嗯,你先带人招呼一下,我去更衣。”
“是。”
陆沉平日里,穿的很随意。又从来不施粉黛,也不佩戴那些珠环钗钿,这样的形象,府里头众人虽然有所微词,但谢墨薰不在乎,不约束,那些底下的人自然也不敢多说什么。但遇到这种情况,陆沉也不会还不知好歹,随随意意就穿成这样见客。
等陆沉换了一身装束,到了会客厅的时候,荣华郡主已经等候多时,脸上也显现出不耐烦来。
“怎么还没来?这就是你们府上的待客之道?”荣华郡主对着在一旁伺候的侍女道,语带嘲讽。那个侍女毕竟只是个下人,对方是一个郡主,哪里敢反驳,只能唯唯诺诺的应着。
陆沉嘴角上扬,跨了进去:“久等了。没见到贵府的拜帖,并不知道今日郡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真是失礼了。”但言语间,一分歉意也无。反而明里暗里讽刺荣华郡主,不投拜帖,擅自拜访,失了礼数。
其实,陆沉也不是很讨厌这个荣华郡主。虽然她一看就是那种骄横跋扈的被宠坏的女孩儿,但最起码还算直性子,不是那种阴狠毒辣之人。只是,她从来不是以德报怨的人,荣华郡主对她言语不善,她自然不会说话好听到哪里去。
“哼。”荣华郡主冷哼一声,怒气冲冲地想直接回嘴。但是,继而似乎想到了什么,又展颜一笑,“是我失礼了。”
这倒让陆沉惊讶了,这么好说话,居然直接道歉,完全不想这位的一贯作风啊。
“先来后到,原也该对你恭敬一些才是。”荣华郡主露出了得意的微笑,像一只胜利的孔雀一般,向陆沉示威。
“…”先来后到?
不待陆沉说话,荣华郡主就接着滔滔不绝地将此行的目的抖露了出来,“啊,你还不知道呢。也难怪,毕竟你家谢御史还没有回府呢。你自然是不知道了。那我就好心先来告诉你,好歹让你有个心理准备。”她顿了顿,得意洋洋地抬了抬头,笑容无比灿烂,“好歹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你虽然家世一般,但毕竟先入了府门,我以后,自然会尽量对你好一些的。”
看着面无表情的陆沉,荣华郡主更加得意:“哦,对了。虽然你是以正妻之礼入了谢府,但毕竟我是堂堂一国郡主,自然不能有损皇家威仪,到时候,可就要委屈你一下了。”
“是吗?”陆沉心下不快,冷冷地盯着她。至于为什么会产生不快的情绪,她却并没有在意。
“可不要生气,本来就没什么姿色,若是再生气变丑,可就更没法立足了。”
“是吗?我谢墨薰的夫人,即便青丝变白头,红颜变苍颜,那也是独一无二的。”一个声音清晰地传来,谢墨薰缓缓走了进来。
“谢御史,你怎么这回儿回来了?”看见谢墨薰进来,荣华郡主有一丝的心虚,但想到自己以后就是他的妻子了,又有了底气,“我就是来看看何大小姐。”
“荣华郡主,云晨现在是我的妻子,谢府的当家主母,您可不要失了分寸。”说着,走到了陆沉面前,看她脸上还带有一丝愠怒,谢墨薰心里说不出的欢喜。她已经开始将他放在心上了。于是,谢墨薰不顾陆沉的别扭,右手环在了她的腰上,一字一顿对荣华郡主道:“她,是我此生唯一的妻子。”
“不可能,母亲已经说了,她会让陛下给你我指婚的。”荣华郡主看到谢墨薰对何云晨毫不掩饰的维护和拳拳的爱意,大声说道。
“对陛下,我如是说。对你,我也如是说。”谢墨薰低头,抚了一下陆沉的头发,然后抬头,笑着说道:“谢墨薰此生,惟愿何云晨一人相伴。此生不负,天地可鉴。”
那声音,如同擂鼓一般,响彻整个会客厅,涤荡在在场的每一个人的耳中,心中。
“你为了她,居然敢抗旨!”荣华郡主又惊又怒,指着陆沉道:“她有什么好的,为什么,你非她不可,我哪点比她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