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妃的儿媳……这么说,你也打算支持九阿哥啦?”听话听音,隆科多将阿灵阿的话放在嘴边咂摸一阵,一时恍然大悟,“怪不得前儿听说你把宜妃的妹妹扶正了呢,原来如此!”
“嗨——八阿哥是我亲外甥,可他那样你也看见了!”自和卓去世后,阿灵阿一度觉得前路迷茫,现在眼见胤俄并无争储的心思,也似乎没有什么竞争实力,他只能孤注一掷选择胤禟了,“正好我那福晋前些时也去了,宜妃的妹妹内尔吉虽说是当初不得已纳娶的,可好歹也给我生了几个男孩女孩,人也还算老实听话——正室在家里,不就是个温良恭俭让的摆设么?”
“那是!正室那是用来装点门面的,没必要那么较真——只要这人不是个夜叉,不拦着咱养外室也就是了。”隆科多已经很长时间没回去看过正妻和孩子们了,听阿灵阿说到“摆设”这个词,隆科多立刻就有了强烈的共鸣,“既然话说到这份儿上了,那这事儿就包在我身上了!阿灵阿兄现在还是一等公,又有内大臣的官职在身,怕也是不方便跟噶礼来往吧?跟他对接的事就交给我了,还是无官一身轻的好啊!”
“隆科多兄弟真爽快!还有,若是有空,你跟你姐姐最好也说一声——皇后娘娘她再怎么节省,自个儿亲阿玛的六十大寿也不能含糊吧?”见隆科多果然像自己预料的一般“听话”,阿灵阿不禁得意起来,“只一样啊,你可千万不能把噶礼说出来——说不定,你还能找皇后娘娘要到点儿银子呐!”
“那是自然——多谢阿灵阿兄提点!”豁然开朗的隆科多忽然觉得自个儿干劲十足,就算为了一辈子把李四儿这个人抓得牢牢的,他也要把这件事办得漂漂亮亮。
“额涅,今天师傅跟我说,隆科多舅舅想见您一面。”不久后的某日,胤祥下学回到承乾宫,为佟懿儿带来了一个有些意外的消息,“师傅说,隆科多舅舅要向您‘认错’——额涅,隆科多舅舅为什么忽然就‘消失’了呀,他是出了什么事儿么?”
“哦……你隆科多舅舅他啊,先前大概是跟你外祖父闹了一些不愉快,现在可能想通了。”胤祥年纪还不大,佟懿儿不想让他知道太复杂的事情,只是牵过他的手替他理了理袖口道,“他能想着找额涅说说心里话,就说明他已经想明白了,咱也得给隆科多舅舅一个改错的机会对吗?”
“嗯!就像胤祥有时候做得不好,额涅和汗阿玛还会给孩儿一个机会一样。”胤祥认认真真点了点头,对佟懿儿的话表示认同。
“你去跟你师傅回话,外戚进宫怕不大方便,过两天我住园子里,让你隆科多舅舅到兰藻斋来坐。”外戚男性不得进入六宫的规矩佟懿儿不想打破,便想个法子在畅春园召见隆科多。
“奴才隆科多给皇后娘娘请安!”这日天气正好,佟懿儿正在兰藻斋的前院修剪石榴花盆栽的花枝时,便听隆科多爽利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一家人不必客气,起来说话。”佟懿儿依旧剪着花枝,并没有回头,“听法海兄弟说,你今儿是向我‘请罪’来了——我听了倒糊涂,你有什么罪要请?”
“奴才……奴才的罪过大了——”隆科多哪里敢起身,依旧双膝跪地一把鼻涕一把泪道,“奴才糊涂,为了一个女人惹阿玛生气,放着好好的銮仪卫使不做,让佟佳氏一族因我让人家笑话……”
“好啊,你也承认自个儿是笑话啦?”佟懿儿这才放下剪子,转过身亲自扶起隆科多笑道,“笑话闹够了,是不是可以收场了?”
“只、只要皇上和皇后娘娘不嫌弃奴才,奴才牛也当得,马也当得!”隆科多不敢抬头,只用余光一瞥佟懿儿的表情,顿时觉得十拿九稳了。
“那你倒跟我说说,你打算做什么?”隆科多俯首帖耳地扶佟懿儿在一张紫藤躺椅上坐了,佟懿儿心知肚明隆科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也就开门见山了。
“奴才知道自个儿是什么成色,伺候皇上和娘娘,那是不够资格了——”隆科多先自我贬低了一番,旋即眉毛上扬,话锋一转,“不过……娘娘应该知道,今年是阿玛的六十大寿,说起忠臣,奴才这辈子想来是没机会了,但是娘娘如果能赏奴才一个做孝子的机会,奴才就是登时死了,也不怕去见咱们佟佳氏的列祖列宗了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