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果然还是夫人有办法。”第二天晨起,王嬷嬷欢天喜地地替佟懿儿换了床单,又嘱咐如吉每隔一个时辰要给佟懿儿换一次布条。这是佟懿儿时隔近二十年后再一次感受到痛经的威力。此时此刻,她正端着个汤婆子蜷在罗汉床上斜靠着软枕,感觉自己被掏空。
“听说表妹来月信啦?”因为腹痛的缘故,佟懿儿午膳几乎没吃什么东西。放下勺子时,康熙打了帘子笑吟吟地进来了,“朕昨儿还说,要是你再不来,就要撤了那武超众太医院院判的职呢——这种小病都治不好,还叫什么‘超众’?”
“瞧把您高兴的,懿儿都疼死了!”佟懿儿疼得没力气起身行礼,康熙还算体贴,不但免了她的礼,还将身上的墨色斗篷披在佟懿儿身上。
“王嬷嬷,去小厨房炖点红糖姜汤来,朕要亲自喂你们主子吃!”
一口猝不及防的狗粮让王嬷嬷一时有些懵了,但她很快醒过神来,踏着小碎步躬身出去忙活起来。
第38章 一任群芳妒
月信结束后, 康熙即刻命内务府赶制了佟懿儿的绿头牌,康熙的急迫心情让佟懿儿避无可避。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 佟懿儿终于决心放下自己的“专业执念”, 现在她不再是一个旁观者, 既然已经成了康熙的贵妃, 该发生的事, 就让它自然发生吧。
九月初的某一日, 康熙果然翻了佟懿儿的牌子, 召她到乾清宫侍寝。走完一套流程的佟懿儿才知道, 沐浴更衣是真的, 被太监裹着被子抬进乾清宫是假的。戌时佟懿儿外穿一件紫色绣绿菊衬衣, 内穿藕荷色双蝶图小衣, 乘四人抬明黄坐褥肩舆由承乾宫到乾清宫东暖阁。
佟懿儿进屋时,康熙仍坐在紫檀木书案前批阅奏章,佟懿儿不敢打扰,遂在对面前沿炕坐下。烛火映在康熙脸庞的一侧,影影绰绰, 透出温暖的光亮, 佟懿儿不禁看痴了。
“唉——吴三桂越来越不得人心, 又有人投诚了!”忽然,康熙直起身子伸了个懒腰, 一个大呵欠把佟懿儿吓了一跳, 康熙听到佟懿儿的惊呼, 这才注意到佟懿儿早到了, 忙抱歉地挠挠头笑道,“来很久了罢……朕一忙起来,就把宣你来的事忘了——”
“国事要紧,懿儿没来多久。”见康熙朝自己走来,佟懿儿忙起身福了福,“皇上夙夜匪懈,是我大清之福。”
“你这话说得倒像那班汉人学士似的,不像是朕的妻子了——换了重说!”康熙一把搂过佟懿儿的腰低头将嘴唇贴近她的脸颊轻声道,“你额涅是怎么跟你阿玛说的,你就怎么跟朕说。”
“阿玛额涅的闺房之乐,懿儿从何得知?”佟懿儿听了康熙的戏言只觉得好笑,一面却只得红了脸低语一声,“夫君辛苦了,让懿儿为您解乏罢……”说着就将手不自觉地伸向康熙宝蓝常服袍的盘扣。
事后回忆起来,佟懿儿常想自己穿越前后加起来一共做了近四十年的黄花大闺女,那天晚上她究竟是怎样“无师自通”的?可能真正爱一个人的时候,一切都是本能。
大概因为二人的精神早已交往许久,佟懿儿的初体验如行云流水般顺畅,几乎没有痛感。全部结束后,康熙与佟懿儿相拥而卧。依偎在康熙胸前的佟懿儿觉得这一天为什么来得这样迟,又觉得如果这个时刻这样美好,别说等四十年,就是四千年也等得。
“懿儿,你觉得好吗?”康熙意犹未尽地用嘴唇轻抚佟懿儿的耳朵,那声音几乎轻到听不见,但佟懿儿还是含羞地点了点头,“朕也觉得好,从来没有人能跟朕这样——朕今天才知道,朕不仅是个真龙天子,还是一个肉体凡胎的男人。”
康熙的这句话让满脸笑意的佟懿儿眼角忽然有些湿润,她抬起头来从他粗厚浓密的剑眉吻到他闭合的眼睛上,又蜻蜓点水似的亲了亲他高挺的鹰钩鼻,最后迎上他的嘴唇深情长吻下去。
这样难得的欢愉,当然很快就会开花结果。十月飘雪时,武超众来承乾宫请平安脉时告诉佟懿儿一个让她不知所措的消息——她有了一个月的身孕。
听到这个消息的佟懿儿觉得自己仿佛是偷食禁果的夏娃——如果说夏娃“犯错”只是一个神话故事,那么佟懿儿现在是真的犯错了。虽然她一再安慰自己不过是让该发生的事自然发生,但真的有一个“果实”在她腹中时,又是另一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