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延的脸完全出现在自己眼前时,阿宁身上的力气就像是忽然被抽空了似的,整个人都变得虚脱,然后呼吸猛地一紧,意识完全涣散,晕了过去。
阿宁不知道自己睡了过久才清醒,但是再次清醒时,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头上绑着绷带的顾延。
顾延看上去很憔悴,脸上有些擦伤,配着苍白的脸色有点吓人。
“顾延。”阿宁勾了勾嘴角,轻轻拍了拍顾延的手背。
顾延猛地低头,看向了阿宁。
然后没有任何预兆地哭了出来。
“阿宁,”顾延把头埋到了阿宁的胸前,小声抽噎,“你终于醒了。”
阿宁摸了摸顾延的头发,轻声安慰:“我没事了,没事了。”
说完自己却也控制不住小声哭了起来。
为什么要哭呢,明明自己已经找到了顾延,明明自己已经能够触碰到有温度的,活生生的顾延了,明明自己担心的事情已经解决了。
可是为什么,还是要哭呢。
都哭了那么多回了。
真是……没用啊。
阿宁这么想着,却哭得更厉害。
真的……太让人害怕了。
顾延抬眸,有些慌乱地去擦阿宁的眼泪:“怎么哭了?”
阿宁抓住了男孩的手,覆在了自己的脸上。
“我差点以为见不到你了,”阿宁看着他,“那段时间,我很害怕。”
“没事了,”顾延说,“没事了。”
“嗯。”阿宁吸吸鼻子,点了点头。
“……对了,”阿宁上下看了看顾延,伸出双手把顾延脸拖着,微微皱了皱眉,“没受什么伤吧?”
“没有,”顾延笑了笑,“就一条腿骨折了。”
“什么?”阿宁眼睛一下睁大了,有些着急地探身去看了看顾延的腿。
用夹板固定着,被包的很紧。
“不是没什么大事,”顾延拍了拍阿宁脑袋,“过两个月就可以拆绷带了。”
阿宁还是皱着眉,满脸的闷闷不乐。
“别摆出这种表情啊,”顾延笑,“虽然两个月不能做那事,但是忍忍就过去了,啊。”
阿宁猛然伸手把顾延的手打了一下,她盯着男孩,许久才咬牙切齿地吐出来几个字:“顾延,你能不能正经一点。”
“谁想的不正经谁不正经啊。”顾延笑出了声。
阿宁看着男孩促狭的表情,许久,轻叹口气,终是无奈笑了出来。
然后抬手摸了摸顾延头上的绷带,有些心疼:“这是怎么回事?”
“被石头划了一道大口子,”顾延极力想装的云淡风轻,“可能……以后会留疤。”
阿宁还是轻轻摸着绷带,没说话。
“……可能会很丑啊,”顾延看着阿宁,“真他妈有损老子形象啊。”
阿宁还是没说话。
顾延忽然有些紧张,他咳了一声,试探性地戳了戳阿宁胳膊。
“阿宁……你,应该不介意吧。”他问。
阿宁忽然笑出了声,她直视着顾延,软软糯糯开口:“我们小延哥啊,不管怎样都好看。”
顾延愣了愣,反应过来后轻轻笑了,然后向前探身,偷偷吻了一下女孩的唇。
“虽然那种事情做起来有点困难,”顾延笑,“这样的还是没问题的。”
阿宁无奈,笑着探身,回吻了一下男孩。
*
阿宁在震区又呆了两个星期左右,直到全部的搜救工作全部完成后,才带着顾延回了S市。
顾延的腿不方便,阿宁回去了之后便三天两头的往他那边跑,帮着买菜做饭洗衣服什么的,二十出头的小姑娘硬生生活成了三十多岁家庭主妇的样子。
顾延也乐意看阿宁天天跑过来,两个月过了还不着急去拆绷带。
他头上的绷带拆的挺早的,留下了一道浅红色的伤疤,不过被刘海遮着,倒是没怎么影响颜值。
当然,对于江宁小朋友来说,不管有没有刘海,那道伤疤都不会对顾延同学的颜值造成任何影响。
就在这样的生活节奏下又过了一段时间,阿宁就准备着硕士毕业答辩了。
阿宁毕业那天,王梦琪抱着她哭得像个傻逼似的,眼泪鼻涕蹭得到处都是,一边抱着阿宁不撒手一边嚷嚷:“宁宁宁宁,以后有时间了我们一定要再聚啊,呜呜呜,孩子的干妈必须是我啊,咱俩儿的孩子一定要成亲家啊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