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亦寒收回手,心中有根紧绷着的弦松了一下,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这就是梦醒的时候。”
他何尝不想回到过去,哪怕用他的所有来换,他都愿意,可是有些事发生了就是发生了,就算你后悔到痛哭流涕也没有用。
这个世界上最残酷的两样东西,除了人心,就是时光。
“是啊,你的手,宋易的死无时无刻都在提醒着我,这一切都是真的,它鲜活的发生在我们的世界里。”她抹了抹脸上的泪痕,叹息道。
你想做梦?可是现实它不给你这个权利,它一定要你经历那些切肤之痛才满意。
“你起不起来?”苏亦寒失了耐心,看不惯她这么一副悲春思秋的样子,他都怀疑如果不是这个葬礼,他们两个都不会有好好说话的机会。
“你管我做什么?”
到现在她才发现,她和苏亦寒居然没有吵起来,他没有再阴阳怪气,她也没有咄咄逼人,他们就像是普通朋友一般,感叹世事无常。
“我怕你长时间这么坐在地上,地疼!”苏亦寒难得的说了一个冷笑话,缓解一下不怎么愉快的气氛。
她一愣,嘴角牵起一丝苦笑:“我起来。”
她刚站起来,眼前一黑晕了过去,她真的是太累了。
苏亦寒赶紧抱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凝视着她苍白的面孔,眼底思绪翻涌,大步流星朝车里走去。
两人的关系好不容易才有所缓和,生活却给了他们两人一个大转折,你想往东,它偏偏让你往西,它不会让你们如愿。
至少,林夏夏在看见验孕棒上的两条杠时,是个晴天霹雳。
作者有话要说: 说好的,很晚了。
☆、你怎么敢。
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你在看,记得告诉我。
如果说人是上帝的宠儿,那么上帝一定有一只手扼住了人们的咽喉,你只能呼吸那仅存的一点空气,逃不出命运那只大掌。
一个月后,林夏夏坐在马桶上,双目空洞的看着验孕棒上的两条杠时,一时间都找不到形容词,心里如同打翻了五味瓶,不是滋味。
她深呼一口气,面无表情的将手里的验孕棒扔进马桶里,顺水冲走,她从房间走下楼去,每走一步,都是锥心之痛。
不过几秒,她就做了一个决定,这个孩子她要不起。
未婚先孕在在现在这个年代,也许算不得什么,可是孩子的父亲是苏亦寒,他怎么想的,她不知道,与其到时候大家一起难堪,倒不如现在由她来做决定。
他们之间的纠葛太多,以前的,现在的,他们的处境不是书中说的,顺着时间就会烟消云散,不是所有人都会宽宏大量,至少她不是。
她终究是懦弱的,她害怕他不想要。
中午12点中左右,阳光温暖的刚刚好,稍稍整理了下飘摇的发丝,上了出租车,透过车窗看着天空中一圈一圈的光晕,天空蓝的让人移不开眼。
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还很早,顿了顿,向司机师傅说道:“师傅,换个方向吧。”
莫名的她就来了这个地方,不像上次她来时候那么阴森,这个巷子除了破败一点,也没有什么不好。
她还是站在巷口处,靠着印记斑驳的墙壁,微风拂过一阵凉意,对话从不远处传来。
“许嘉南,下次你要是再逃课,你就从我的世界里滚出去。”那冷漠的声音划破了心弦。
“你别赶我走,我不会离开你的。”少年的声音如清泉般悦耳,林夏夏不由的抬起头望去。
那是怎样一张精致的脸庞,瓷白的肌肤,如密扇般的睫毛,那双眼里泛着涟漪,眸光之处是纯净,她想再也找不到这么好看的少年了。
陆平安看见了靠着墙壁而立的她,不着痕迹的松开了和许嘉南握着的手,语调清浅问:“你怎么来了?”
“我找你有事,可以单独谈谈吗?”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找陆平安,可能是陆平安气质很容易就让人联想到医院,那个无情的地方。
“好。”
那个叫许嘉南的男孩不满的皱皱眉头,却还是没说什么,一个人朝里面走去,林夏夏看的出来他生气了。
他很瘦,嘴唇泛着病态的白,林夏夏不是没有注意到他手上拿着的药袋。
几年后但林夏夏回想起这一幕时,始终觉得这个少年是那般美好,他就像是天神之子,而不是人们口中说的恶魔。
等到他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中,林夏夏率先开口,自嘲道:“我怀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