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同侧头望他,又同声道:“不会!”
“你们想想,七兄几十万年的寿龄,年纪大了保不准记性也变得差了,他所指的可能是别处······”三六九据理力争道。
“怎么可能!你年纪才大!”
巧不巧,默契竟用在一处,二人又纷纷回头对望,又迅速将脸别了过去。
三六九仍不放弃,道:“真的,海中怎会有瀑布,那可是路上才有之物······”
未等絮叨完,风一栚戟手引出了白玉笛,便将它打回原形收了进去,只见一点绿光在跳跃,试图做着最后的挣扎。
将白玉笛放入怀中,他摊手礼让,道:“请吧。”
此时,水灵烟更多的是愤满与不解,但眼看局面僵持,便不想再如此耗下去,在他的尾随之下,向着东海的方向御剑而去。
东海所到之处一望无际,在低空穿梭,根本看不见尽头。海与天连成一片,蔚蓝的深邃,不知究竟是天空染了海水,还是海水染了天空,总之是茫茫然,浩浩然。
咸咸的海风迎面吹来,潮湿的空气中浸满了鱼腥之气,海面时而风平浪静,时而波涛汹涌,潮起潮落,若人生起起伏伏,变幻莫测。
虽然双脚并未触及海面,但满眼海浪摇摇晃晃,经过多时寻觅,犹如乘船而行,颠簸摇晃中让人有了晕眩的感觉,放眼欲吐。
那恶心的感觉几次袭向胸口,她用力在胸前锤了锤,终于将翻涌的酸物又咽了回去。
“下手如此歹毒,自己胸前几斤几两没个数。”
依稀听到他丢下这么一句话,下一刻便被他拉扯着钻入了云上高空。望着悠飘荡的白云静静游走,那晕眩之感才渐渐退去。可她三人已在东海找寻了多时,零星见到过几座小岛和礁石,还有几艘客船与渔船驶过,却始终不见海中瀑布之所在。
“主子,小三会不会说的是真的,这茫茫大海哪里去寻瀑布?”
此时日至傍晚,她三人已经在东海之上穿梭了近三个时辰之久,眼前迷茫加上饥肠辘辘,迫于无奈,便找了一处小岛落下。好在岛上的几颗野果子充饥消渴,水灵烟闭上双眼暂歇,当眼前黑下来时,却觉得仿佛仍旧漂浮在海浪之上,摇来晃去,恶心之感翻江倒海再次袭来,便一个激灵睁开了眼。
睁眼时,恰巧正对着风一栚,他站在一处礁石之上,双目微阖,落日的余晖打在他的脸上,一半金红,一半晦涩,深深的侧影将整个面部轮廓,映得清晰又深刻。
晚风从海上阵阵拂来,轻轻扬起他的白衫,荡起他的长袖,宛若云中仙子降临人世。水灵烟痴痴看了一阵,只见他缓缓张开了双臂,掌心朝前正对着自己,下意识想到了晨间,她二人立在峭壁之上一寸天地的那个场景,便不自觉涨红了脸。
她还在愣愣望着他,他却突然间睁开了眼,也愣愣与她回望。直到意识到他正大步流星走至自己身前,才反应过来,立即低垂着头,不再睁眼瞧他。
她垂着眼帘,瞥见身前的白色衣衫一动不动,站在她面前一言不发,寂静中,只听海浪拍打着岸边,与自己胸前“砰砰”的剧烈回响,几近震耳欲聋。
与他面对面站了半晌,天地渐渐暗了下来,才听到了头顶传来了一道低沉的嗓音,向她询道:“你······”
水灵烟浑身不自在,回道:“我,我······”
“你方才有没有感觉到什么?”
她确实有强烈地察觉到了一些事情,但不好说,只能仰面驳斥道:“没,没有,绝对没有!”
风一栚皱了皱眉,屈指轻轻扣在她脑门儿,“这里的海风如此古怪,你竟然什么感觉也没有?”
海风?原来是海风······
“白天还好,尤其是方才日落之时,四面八方乱吹一通,飘摇不定,忽强忽弱,忽疾忽缓,毫无章法可言。”
原来他方才是在感受海风,水灵烟暗暗叹了口气,也试着闭上双眼去感受。海风打在身上确实颇有些奇怪,于是三人升入空中,在云间重新向下俯视。
在三人带过的小岛之外,还漂浮着一座小岛,两座微渺的岛屿中间,一处巨型深渊,海水从四面八方涌来,源源不断向其深处汇通流淌,如天河倒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