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可还满意?”
水灵烟望着他微弯的眉眼愣愣点了点头,随后像是意识到什么,又连连摇头。
风一栚抬手揉了揉眉心,长长叹息道:“还不满意?这下可麻烦了······”
还未等理解他话中含义,水灵烟只觉脚下一空,身子向后仰去,下一刻就被他横身抱在怀中,向屋内幽深处大步行去。
水灵烟揪着他胸前衣领,急道:“你这是要做什么?休得无礼!快放我下来!”
“三更半夜,还能做何事,自然是睡觉。”
“什么?禽兽!我当真是看错了你!”
她还在手舞足蹈蓄力挣脱,风一栚早已大步流星行至塌前,甩手将她扔在了榻上。见他松了手,便趁机从榻上跃起逃脱。谁知他眼疾手快,一溜烟卧在了自己身侧,一手一腿,将她牢牢锁住。
她死命挣扎了几下,发现那一手一腿力量惊人,好似被上了紧箍咒一般,竟动弹不得半分。
“别动了,就你这天下太平一马平川的小身板,还不如潜首峰上的一根竹子丰满,无色更无意。”
水灵烟品着话中含义,低头看了眼身前,一时火冒三丈,气急败坏道:“你,你!你才天下太平!你才一马平川!你才······”
风一栚微微皱眉,抬手封住她的嘴,“嘘!安静。我只想好好睡一觉······”
水灵烟心中难平,迅速扒拉开他的一只手,却听见他平稳又沉沉的呼吸,扭头一看,竟是睡着了。
在睡梦中,他浓密修长的睫毛微微闪动,鼻梁高耸笔直,一副红润的薄唇微抿,配合着坚毅的下颌线,勾勒出不羁又不失潇洒的风貌。他的喉咙动了动,似有所惊醒,水灵烟便立即将脸转到一侧。
“你心心念念的,究竟是谁······”
水灵烟屏住呼吸,这突如其来的拷问,竟让人无言以对。便偷偷拿余光去瞟,却发现他仍闭着双眼,似乎是在呓语。
只见他深蹙眉头,面目幽深难自抑,“不管是谁,你都必须留在我身边,永远······”
她抬手揉了揉他深刻的眉心,心想,再趁他睡熟一些便溜出去。没想到,那来自梦中的拷问犹在耳边回荡,却觉眼皮越来越沉,眨了几次眼,便再没了意识。
直到第二天清晨,海上的阳光透过窗棂直射在眼帘,这才缓缓睁开了眼。
眼前一片白色的衣襟,颈下一条手臂枕感软硬适度,抬眼一看,棱角分明的下颌线,正顶在她的头顶之上!
震惊之余,她捂住嘴尽量不让自己惊叫出声,翻了个身,蹑手蹑脚地出了房门。
自己一个尚未出阁的姑娘家,竟然恬不知耻在男子房内睡了一夜,若是让旁人看到,这脸面该往何处摆?而方才那个画面,亲密无间,越想越让人脸红心跳,无处容身。
她轻轻将门扇扣好,准备跃上屋檐,悄无声息地飞回自己的住处。一只脚刚刚踏上观顶金色瓦片,突然平地炸出一个洪亮的嗓音,朝她喊道:“水姐姐!”
这一声突如其来的咆哮令人措手不及,水灵烟心中徒然一抖,脚尖微颤,挪腾了几寸,便向后仰了下去。
三六九在门口守了多时,原本是想等风一栚醒来,劝他早些离开九玄宫,没成想却等来了他人。他掌心向上拖了拖呆掉的下颌,“你怎么会从小哥哥的房中出来,你二人昨夜做了何事?”
水灵烟跌坐在屋檐下,还在寻思着到底要不要杀妖灭口,身后的房门“吱吖”一声被打开。
风一栚看看庭前再看看屋檐下,“你该不会是想碰瓷儿吧?还是想昭告天下,你一弱女子昨夜竟与我同榻······”
“慢着!慢着!”水灵烟急忙抬手打断,迅速从地上爬起,扯着嗓子道:“那什么!昨夜发生了何事,我全然不记得!我只记得千瞳说过,今日可以见到青逸仙人!我这就去找他!”
说罢,化作一道急风穿出了风一栚的庭院。
面对她的疑问,千瞳只是简单笑了笑,便将来者四人引至了九玄宫外,一处悬崖峭壁前。
站在崖边远望,多风的晴日,茫茫无尽的海面浪花银银,碧波荡漾,目极烟波浩渺,飞鸟盘旋不散,皋鸣通达四野。旷达辽远,除此之外,再无旁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