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墩一时受到了惊吓,瞪大了双眼,不可思议的上下打量他,大声惊道:“二师弟,你做什么?”
金诵山双手捧起郭墩的手凑到眼前,这双手十分粗糙,指节粗大,却看起来十分有力量。他眨了眨眼,道:“当然是想念你,你烧的菜!”
郭墩听过这番话,急忙将手抽回,后背不禁打了个冷颤,不耐烦道:“有话不能好好说?女儿家家的像个什么样子!”
晨露恰好走过,“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三师妹?你为何偷笑?”
“偷笑?二师兄你哪里听见我偷笑?我这是光明正大的偷笑,哈哈哈哈哈!”
“你…”金诵山见晨露笑得如此肆无忌惮,不免有些气结。
“二师兄,你确实很肉麻。”风一栚双手抱头,一副慵懒。他走过来伸出一只手,有些不怀好意道:“二师兄,你觉得我这手怎么样?”
金诵山将脸一撇,大喊道:“不与你们同流合污,道不同,不相与谋。吾练功去也!”
“哎呀!二师兄这是害羞了!”
水灵烟却依旧乐此不疲,每做好一顿餐饭,烟灰便蒙了一脸,一身。七人见她每日兴致高昂,灰头土脸又毫不自知,便也不再多怨言,只能眼神交流。
第五年,就是一篇流水账,水灵烟去做了一回菜农。
风一栚又下了命令,一切耕种用的器物不许用手拿。
金诵山道:“风师弟,你不让她用手,我们何时能吃上菜?”
风一栚道:“二师兄,不打紧,我们还有很多菹菜。”
金诵山道:“呃,啊,好咸的……”
对水灵烟来说,这艰巨的任务像座大山般压在她的肩上,令她如坐针毡,寝食难安。
春日里原本是一个最好的播种季节,但播种得先挖坑吧?
这风师兄不让用手拿,又如何挖坑?她蹲在地上,对着躺在地里的锄头犯了愁,真是坑啊……
让我来驱使它如何?这么一想,水灵烟便立刻起身,对着锄头行气。
“倒是起啊!起啊!”
锄头好多天都纹丝不动,眼看就过了播种的好时节。接下来的时日依旧如流水般,逝者如斯夫,一去不复返。
说来水灵烟也是真的耿直,在还没有驱使成锄头前,每日里来风雨无阻,在空旷的菜地里日晒风吹,竟也不知躲避。
春日风沙较多,吹得水灵烟皮肤皲裂。夏季灼日炎炎,天地像个蒸笼,要把人都烤熟。她汗流浃背,竟也无心遮荫。
水灵烟虽然没有真的去播种、锄地、摘菜、浇水、施肥,却也尝到了一丝丝的辛苦。每当她一想到真正的菜农,却也着实认为这一切来之不易。
俨然夏季已快离去,某一日,她竟发觉已经躺在菜地里好几月之久的锄头,微微动了一下。
“天啊,太好了!”
可锄头并不是人,不会领悟人的意图,你让它起立,它刚刚从左边站立又向右边倒向菜地。刚刚被抬起,又倏的猛然落地。
“呀,再来!”
经过多天与锄头的奋争,好不容易控制住了它行动的轨迹,她试着趋使它在菜地里挖一个土坑。
“朋友,我们能不能吃上白菜、萝卜、油菜、雪里蕻就看你了。”
只见锄头向天空高高抬起,猛然间俯冲而下,一头扎进了土里,同时向后一走,菜地里便赫然多出了一个碗口大的土坑。
“啊!成功了!”
终于,师徒八人不必再啃粗粮,吃上了新鲜的白菜。
金诵山感激涕零:“不容易,太不容易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大师兄难为无菜之炊,民以食为天啊!”
食赋堂内,师徒八人终于吃到了当季的白菜,一个个水足饭饱,抚肚而坐。
尚九精听到金诵山一席感慨,不禁询问道:“二两山,你还有什么词儿?一块儿都说来听听。”
金诵山弱弱回道:“师父,徒儿水平有限,别无他词了……”
“没关系,吃饭时间,畅所欲言。”
金诵山支吾道:“这,这……”
尚九精一笑,道:“你这叫吭吭吃吃!”
食赋堂内一阵哄堂大笑。
“说到吃,就不得不提到这种田。你们七人,包括小水儿,都已经有所体验。咱们是靠天吃饭,上天的神仙们若是大发慈悲,这一年风调雨顺,只要肯吃苦耐劳,便不会吃糠咽菜。但也不能因此而胡吃海塞,坐吃山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