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然不会同意,她向来视萧真如已出,只因家里穷,因此也时常让她和村子里的人上山打猎,十岁时就已是一把好猎手了,撑住了家里的生计,反倒是自个儿子,性子温吞,有时她都觉得自个生了个假儿子,因此更是拿萧真当儿子养,比自个儿子还重视,没想到,儿子参军去了,这萧真也不见了。
一年之后,儿子萧风偷偷回来了一趟,才知道萧真还真代兄丛军去了,为了掩人耳目,儿子也不能回来,就在外县做起了学徒。
直到七年后,朝廷突然大赦,家里若无兄弟的独子可回家,萧真才与儿子一起回了家,对外则称萧真是去她远房亲戚家干活挣钱去了。
萧婶子还记得半年前看到萧真,长大了,脸也长开了,一双黑白分明的眼晴炯炯有神,神情举止完全没有姑娘家的娇怯,反而是直咧咧的,这就算了,可那一副男人的打扮,现在想起来她还觉得头疼。
萧叔子一进院子,就见婆娘在数落着阿真,叹了口气摇摇头,身后跟着回来的萧风见到院子这情景,一脸愧疚的站在旁,毕竟妹妹也是为了他才去参军变成这样的。
萧婶子见丈夫和儿子都回来了,反倒是更气了,特别是看到儿子那温吞的模样,随即是想到了什么事,冲到丈夫面前问道:“老头子,阿真的亲事说得怎样了?”
正吃着花生的萧真一听自个的亲事,忙放下酒和花生走了过来认真的听着。
见萧真那一脸关切的神情,萧婶子又觉得被气得头晕了:“我说真啊,这个时候,一个女孩子不应该是害羞的回避一下吗?”
“是吗?这是我自个的事,我得具体听一下啊,叔,快说。”萧真催促道。
萧婶子气得真想狠狠拧拧她的胳膊。
萧叔子叹了口气:“罗家拒绝了。”
“拒绝了?罗家凭什么拒绝啊?”萧婶子气道。
“还能是什么?阿真都已经二十了,嫌太大。”
“哪大?不就大了个三岁吗?古话都说了,女大三,抱金砖。”
萧叔子又叹了口气,自阿真回来的这半年,他和婆家真是为这孩子的婚事操碎了心,这都不知道被拒绝几回了。
抬个眼见儿子一副不作为的站在一旁,萧婶子一个大步就拉起儿子的耳朵,吼道:“你都二十三了,隔壁的雷大娘连孙子都七八岁了,你看看你,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个没出息的儿子啊?还有你……”吼完儿子,萧婶子又去吼萧真,:“你还笑得出来?噢哟,你们兄妹,真要气死我了。”
笑总比哭好吧,萧真觉得虽然回来了后天天受到婶子嘴大炮的攻击,但比起战场的残酷,对于沾满血腥的她来说,这样的日子过一辈子也不会腻啊。
正当萧婶子继续咆哮时,一名身穿好布的老者走了进来:“请问,这里是萧真的家吗?”
四个人齐齐转头,就见一名老者,老者后面还跟了二个小厮,小厮手中还拎着些看起来像礼物的东西,那老者笑呵呵的,一脸慈祥。
“这位大爷,您是?”萧婶子走到老者面前,一见老者穿戴的衣裳那面料不知道比她们好出多少,立即二眼放光。
“我是韩家的管家,你可以叫我张伯。”
“韩家?管家?”
“哪个韩家啊?”萧叔子走过来问,他们村子里似乎没有韩家,印象中也没有认识什么看起来还能有管家的韩家啊。
老者笑笑:“这里是萧真的家吗?”
“我就是。”萧真走了过来,对着老者抱了抱拳:“我就是萧真,不知大爷找我有事吗?”
面对萧真的抱拳,老者愣了下才道:“萧姑娘好,我是代我家三公子过来谢姑娘的救命之恩的。”
“三公子?”
“不知姑娘在半年前,可是在山上救过一位十六岁的少年?他叫韩子然,正是我家的三公子。”
萧真想起来了,那时她与兄长刚回来,路途中遇上与家丁分散又迷了路的少年人,便带着他一起下了山:“是有这么一回事,不过也不算是救,那位公子只是迷了路而已。”
“这也是恩啊。”老者笑指了指身后二名小厮手中带着的东西:“所以,公子命我特地来谢过姑娘。”
“管家,”萧婶子问道:“请问你所说的韩家,是不是咱们嵊县第一有钱的那个韩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