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没事儿,”阮颐握着她的手,一下一下地摩挲着,“咱们这儿也不大,认识的人也都是来来回回那么几个,我就当交个朋友了。您让小姑姑什么时候安排好了告诉我一声就行,我随时都可以。”阮颐给她露出了一个大大的微笑。
“好,我待会儿给你小姑姑打电话”阮颐看见妈妈有些抱歉地看着她,忽然有点心疼,也有些生气。这原本就不是妈妈会说的话,这样的强人所难即使是好心也是一种负担。
“妈,那什么,我待会儿出门了,先回屋换件衣服。”看过妈妈点头,阮颐才转身往楼上走去,刚踏了几步台阶,她突然想起什么,转过头。
“妈,‘风露’还有吗?”
刚刚舒了口气的阮妈妈忽然被女儿叫住,有些茫然地抬起头,又连忙点点头:“你右手第二个抽屉里我放了两罐。”
阮颐一笑,抛出了一个响亮的飞吻,快步向楼上跑去,只留下夫妻二人如释重负般对视而笑。
她的首饰很少,多半都是父母在她生日时送的,抽屉里除了必要的文具外,只有一个薄薄的绿色壳本子。
原本….它是很厚的。
“你紧张吗?”
“嗯?什么紧张?”阮颐和周衡扬走在学校的超市里,手里拿着两杯友芝友酸奶和两个厚厚的线装本,有些不经意地问道。
“哎呀,你这个人,能不能认真听我说话。估计期末卷子已经发下来了,这次试卷这么变态,考不好回家怎么过年啊。”周衡扬两只手抓着阮颐的肩膀,把脸埋进了她的帽子里。
“卷子难的话,大家的分肯定都不高,不止你一个。”阮颐驼着背后一米七的大个子周衡扬,艰难地转过身,有一个穿着白色羽绒服、深棕色灯芯绒长裤的高大身影恰好从她面前经过,还没等她抬头,那个身影便从收钱的阿姨的面前经过了。
“又是他。”阮颐声音很小地嘟囔道。
“什么?”周衡扬耳朵极尖,迅速从阮颐帽子里抬头,捕捉到她听得不太真切的内容。
阮颐摇摇头没有解释。其实她知道是他。今天已经是碰到他的第三回了。说起来,连她自己也不能相信,自从上一次月考后,她就开始频繁地碰见他,下楼吃饭、回宿舍、去老师办公室帮着收捡卷子,她总是能和他遇上。
或者说,是注意到他——和以前相比。在冲饭时看见他在一群说说笑笑的男生中微笑地保持着缄默,或者在出入老金办公室时看见他总是抱着一大摞卷子。
眼疾手快的周衡扬回到教室时发现试卷已经躺在了桌上,刚坐下,便迅速把卷子甩给了阮颐,用手拼命捂住眼睛:“小颐子,如果我及格了你就嗯一声,没及格你就别说话!”
等了好久,阮颐一声不吭,周衡扬哭丧着脸,五指张开了些,从指缝里向阮颐投来悲切的眼神,却发现对方正用‘你是白痴吗’的眼神盯着她:“大哥,你给我的是英语答题卡。”
“化学成绩出来了!”有个声音从前门传来,教室里瞬间哀嚎声一片。这次期末试卷难度比上次月考要大很多,尤其在理科科目上难度拔高了许多。阮颐看见化学老师走进来,不免也有些紧张。物理做完虽然没时间检查,但大多数题还是有把握的;数学一向是她的强项,做完后又在稿纸上将选做题的另一题演算了一遍,比较哪一个得分的把握更大;但化学这门科目一向是她的短板,这次卷子难度又大,她心里也有些没底。
“你们的分数我已经登在电脑里了,现在我把卷子发下去,”老吴随手将一沓卷子分给了前排的同学,“卷子有点难,所以全年级的分数都不是很高。我听你们班主任说,这次你们班数学成绩和物理成绩的平均分都比一班要高,化学平均分比一班低了1分,虽然比上次月考进步了一些,但还不够。两个班都是我带的,我也没偏心哪个班,你们自己反思一下。”
他走下讲台,在过道里一边左右审视已经发下来的同学的卷子,一边慢慢地说:“这节晚自习你们先自己看看自己的错题,下堂课我再上来给你们讲卷子。”
“怎么样啊,多少?”
“你呢你呢?”
听说这次理科均分比一班要高,大家似乎都有种农奴翻身做主人的兴奋感,周围的人在都大着胆子向身边人打听分数,阮颐有些克制地低头,听到周围人的成绩大多都在及格线的边缘,心里默默地估算着自己卷子的分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