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他对汪铎的了解,一定是故意的。
鲁王的谋士摇了摇羽扇:“早点离开燕京,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萧涵尚无子嗣,后宫之中只有一名叫卫姬的美人怀孕,七王驻扎在燕京外,没有丝毫要离去的意思,都在等待这个孩子的出世。
若是皇子还好,若是公主,燕京乃至整个端朝势必会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王爷,不好了。”
第73章 女帝成长计划(十三)
“何事惊扰本王?”
鲁王本来就烦躁, 见亲卫打断他和谋士的谈话, 气不打一出来, 直接脱了靴子,把靴子扔了过去:“没看见本王正和先生商议大事吗!”
靴子正中亲卫脑袋,然后滑落到车厢中, 亲卫小心地捡起鲁王的靴子, 捧着跪下:“吴河的桥断了。”
什么!
鲁王“嗖”地一声站起来, 夺过亲卫的靴子套脚上,下了马车,映着亲兵手上滋滋燃烧的火把一看,前方的木桥断成了两截。
吴河河面宽阔, 东西直贯永州,偏生地处荒凉,周围的村落都少得可怜, 能修一座木桥已是不容易了。
鲁王眼皮直跳,他可不想在永州耽误太多功夫,他那七个哥哥哪一个都不是省油的灯,谁知道他们会不会斩草除根。
“亥时了, 先驻扎吧。”
他头疼地捏了捏太阳穴, 他本打算过桥离了永州境内, 在旬阳镇驻扎一晚, 眼下只得作罢:“明日再沿着吴河行军。”
“是,王爷。”
鲁王的军队就在河边驻扎下来,鲁王也进了自己的帐篷, 继续和谋士商议燕京之事,这一谈就谈到子时,他拉着谋士抵足而眠。
“郡主,现在吗?”
盈匡轻声问道。
“不,还要等。”
谢蘅伏在草丛中,乔木的阴影投在她的脸上晦暗不明。
鲁王虽然愚钝,可他很怕死,夜里每隔百步就有哨兵看守,不时也有巡逻兵交替着换勤。
这一等就等到了丑时与寅时之交,这是人睡得最沉的时候,在遭受袭击时,也醒来得最慢,且醒来后神识惚惚难以立刻进入作战状态。
“进攻。”
谢蘅比了一个手势,侍卫们以班为单位,背上一捆稻草,迅速展开行动。
只见他们把稻草堆在了军营边上,然后点燃,火焰立刻沿着稻草猛烈燃烧,且迅速围成了一个圈。
“敌袭,有敌袭!”
打盹的哨兵慌忙喊道,可下一秒,他的脖子就被斩到了地上。
“王爷快走!有敌袭!”
鲁王正睡得迷迷糊糊,被亲卫一把拖起来,他眯着眼睛扇了亲卫一耳光:“敌袭,什么敌袭?谁敢偷袭我?”
不怪他不相信,有谁敢明晃晃袭击一个亲王呢?
谋士大骇:“莫不是七王想要斩草除根,手足兄弟,竟如此狠辣!”
闻言鲁王精神一震,恢复了清醒:“啐!若我能回临州,必要报今日之仇!”
话虽这么说,鲁王还是飞快带上女儿跟着亲卫准备跑路,他几个哥哥的手段是知道的,即使他的腿吓得不禁打了个颤儿,离开帐篷时还三步一回头。
“我那紫藤纹银壶。”
“性命要紧!”
“我那银花双轮玉雕。”
“性命要紧!”
几次三番下来,盈匡就注意到了他,他把长矛插到一个士兵的喉咙后,大吼道:“鲁王逃跑了!”
虽然趁着火势偷袭,勉强压制住了鲁王的军队,但以少战多还是有些吃力。
鲁王的脚步顿时僵了,他看向自家的谋士,一时不知道是该走还是不该走。
谋士没有说话,忽然俯下身,手指沾了沾草间的露水,放到鼻间嗅。
——不是露水,是火油的味道。
原来如此,火势能在须臾之间烧起整个营地,靠的除了草料和风向,还有预先铺好的一圈火油。
“走!”
这下谋士没有丝毫犹豫,从吴河断桥到火烧连营,明显是一步一步设计好的计谋,谁知道还有没有下一步。
一个班长忙想追上去,却被盈匡拉住了,厉声喝道:“郡主怎么说的?穷寇莫追!”
班长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其实不止是穷寇莫追,跟在鲁王身边的数十个亲卫,光看步伐和眼神,就不是半吊子侍卫能打得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