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不累坏呢?酒厂自他的曾祖父开始经营,历经多少困苦才有今天这个规模,说什么也不能轻易放弃,这种感情你不懂的。”强生不以为然地哼道。
噢,去他的酒厂!她好想骂人。
“我知道如果酒厂付之一炬实在令人痛心,但是酒厂没了还可以重来,有酒厂没有人,那要酒厂干么!就因为这样,他才更应该珍惜自己,你快去劝他回来休息。”
虽然两人见解不同,浅浅的话却也不无道理,半晌,强生无奈地承认道:“他哪肯听我的话呀!”接着,又叹气说:“即使是铜筋铁骨的人,也禁不住长时间在这种高温下工作,我看他都快脱水了。”
浅浅一惊,立刻说:“带我去,我去劝他回来。”
“你?!”强生看着纤弱的她,摇头说:“你大概是不知道火场有多危险吧?”
“烈焰袭山,从这里就可以看见火势有多么猛烈,我当然知道有多危险,但我一定要去把他带回来。”在最危急的时刻里,她极度担忧他,最起码她必须确定他的安危。
她的坚持与勇气,的确教强生感到意外,他点点头,示意要她上车。
车子飞快来到火场外围,焦呛的烟味扑鼻而来,火苗灰烬像天上坠落的繁星,一颗一颗在眼前飞舞,但落在衣衫上、皮肤上,却灼得人异常刺痛。
强生指着前方说:“就在那里。”
“总裁,你身上和手臂都灼伤了,得先处理。”
“是啊,你也该休息了,剩下的就交给其他弟兄们吧!”
“滚开!别拉我!”
随着此起彼落的吼叫声传来,浅浅看见几个打火弟兄极力劝阻霍鹰,他则狰狞怒吼,教大伙完全没辙。
救火是很危险又很消耗体力的事,他看来狼狈极了,不但满身灰尘,体力也明显透支,显得十分虚弱,脸上、手臂上伤痕斑斑,却仍顽强的坚持要待在火场。
老天,他怎么还有办法站得住?
浅浅再走近一点,霍鹰一看见她,两道浓眉立刻拢起,眼中散发腾腾怒气,冷冷的问:“谁教你来的?”
“我……我担心你啊!”她望着一身狼狈、困乏、沮丧的他,血色霎时从那张清丽的脸孔上消失,纤细的身子也轻轻颤抖,仿佛她才是那个最疼、最痛的人。
老天,她真的好爱他!
这一刻她才终于醒悟,清楚自己的心意。
“你必须休息接受治疗,咳……”她被浓烟呛得咳了起来。
“只是小伤不碍事。”与这场要命的大火相比,他早将这些小伤给忘了。
“咳!小伤?咳……”她忍不住尖叫出声,立即又被浓烟呛着了。
从头到脚都湿透,整件消防衣几乎变形,他却轻描淡写,一副没事样?她可要生气了。
“你给我回去,立刻!”他抓起头盔重新戴上,不耐烦地挥挥手。
“不!”她拿起一只水桶,高举往自己身上淋,“我也要留在这儿。”
顿时,湿透的白棉衫,薄得像纱似的,紧贴在她柔软娇躯上,曼妙的曲线毕露无遗。
“再不走,我就把你给扔进火堆里去!”霍鹰见状,更火大的骂道,同时冷眼一扫,大伙儿立刻转过脸,眼睛不敢再乱瞄。
“你扔啊!”浅浅一跺脚,赌气的再往前几步,高温下,她被熏得满脸通红,与他对峙着。
“浅浅!”他大吼道:“这里面的温度超过摄氏一千度,你给我滚!”他又厉声交代一旁的强生,“带她回去!”
强生却伸手把她往前一推,低声道:“只有你劝得了总裁。”
她往前一站,“你跟我回去。”
“都说你先回去,我——”
“不要敷衍我!现在你到底回不回去休息?”她打断他的话,一脸的坚决。
“这火不灭我就不能离开,那是我的责任。”他一再强调。
“就算你有意志力再撑;就算你可以不在意我的担心,但是你怎么忍心拖累大家,让其他人忙着救火的同时还要忙着救你,而影响救灾工作?”她一针见血的说。
大伙儿目睹两人争吵不休,预料霍鹰又要咆哮,但意外的,他只是脸色铁青不发一语,过了半晌才对强生吩咐,“你送我们回去,但要随时向我报告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