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挺露出狡猾的目光,“比如在石头滚下来的时候,扑上来护着我的脑袋。”
“哦。”阮漪的眼神晃了晃,“我只是看到你有危险,本能的反应,就像你护着蔷薇那样。”
对于她避重就轻的做法,应挺只能无奈一笑。
他一瞬不瞬地捕捉她眼里的光芒,从左眼到右眼再到左眼。
目光对着目光。
“不一样。我能感觉到你的心跳,而我在护她的时候,无论生死,我心平静无澜。”
“是么。”阮漪捏紧手心的纱布,垂下眼继续手里的事。
虎口那块怎么怎么缠都缠不好。
“知道你现在的态度意味着什么么,我曾问过你feel到这种感觉没有,但我已经找到答案。现在,我是不是可以听见你肯定的回答了。”
“我想你感觉得到,我努力地在回避。”她顿了顿,“我们不合适。”
“不够。”应挺的语气和眼神一样严厉,“因为你的努力不够,所以让我更加放不开手。”
“那你想我怎么样!”阮漪烦躁地甩开纱布。
他那个意思分明在说她半推半就,她感觉到羞辱,感觉到委屈。她想更决绝的,但克制不住去关心,能怎么办。
他几次救她护她,她还能在他受伤时会没有一点感觉么?什么都不做么?
她知道的,她都明白。
喜欢上的,是一个不能喜欢的人。
应挺抓回她的手,怎么都缠不好的虎口,他握着她的手轻易缠好。
阮漪收完尾,她站起来。
应挺也站起来。
双方都不知道怎么打破这个僵局。
应挺对刚刚说的话感到后悔,他多怕她听了他的话,真的就加倍努力的推开他。
他也不后悔,因为是真心的。同时,他也想回答她的问题。
想怎样?
“就这样。”应挺丢下一句,拉过她吻下去。
这是一个带着侵略和惩罚的吻。
薄唇带着泠冽的气息在她唇间厮磨,霸道地撬开她的唇关,执拗地要进入她的心里,占有一席之地。
阮漪的脑里嗡嗡作响,就像沉浸在深海中,低沉轻柔的嗓音如水波荡漾。
“就这样”,他亲吻自己,他是想让自己如这般来回应他。
她怔住,心乱如麻,不知如何是好。
唇齿间的较量,他不费吹灰之力就喧宾夺主。
吮吸她的气息,席卷她的空气,掠夺她的力量。
第一次,他吻她,那时她脑里晕晕沉沉,还没有来得及感觉就晕倒了。
这一次,她清楚的感觉到他唇下的宣泄。
他负气的强硬的吻她,要带走她所有的犹疑。
但不过分秒,她感觉自己的嘴唇一定是世间最美味的甜点。
因为他那样极尽温柔和呵护的品尝。
就像他不舍得逼迫她,他也不舍得伤害她。
应挺慢慢停下,浅尝过后的回味。
他抵着阮漪的额头,唇齿相依。
这一刻,他们仿佛只是这红尘滚滚中,最普通不过的一对有情人。
但就像暴风雨后的沉静,阮漪终归是要恢复理智,也终归是要回到上海过平凡的日子。
而应挺的世界,注定不会平凡。
石阶上,暴露在空气中的药水,和沾染了血液的棉球,只是静静地搁在那里,却那么扎眼。
阮漪偏开头,粘连在一起的嘴唇,分开的瞬间,她真切地感受到自己的心脏狠狠抽痛了一下。
她似乎能体会到他的憋屈。
应挺睁开眼睛,不太平稳的呼吸喷洒在她光滑的颈间,让她全身的血液不由自主地静止不动。
她无声的拒绝,使他看着眼前的一切都觉得无力。
“抱歉。”
应挺的声音回荡在阮漪的耳边,那样的低沉。
那是一种颓废的失落感。
“我控制不住我的感觉,我的身体,他们都在告诉我……我很喜欢你,真的很喜欢。”
并不意外的告白,由他亲口说出来,那种感觉就像——
揭开了一道朦朦胧胧的帘子。
或许对他们来说,更像是捅破了一层窗户纸。
有那么一刻,阮漪甚至在想,他要是陈谨言就好了,满足了所有人的期望,但那就不是他了。
他有他热爱的职业,他有他的生死之交,他有付出生命也要去完成的事,他不该进来她生活的条条框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