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吧,安排的明明白白。”李岑君别有意味地看着阮漪说,“这话我肯定给应挺带到,不知道他是高兴还是开心呢。”
阮漪默默接话:“两种都不会。”
“妥了,怼他个十来回都不成问题。”
“秘密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太懂?”
随着嘉欣话落,山坡上笔直滑下来一辆山地自行车,车铃叮叮作响。
骑车的男人身披藏族青黑长袍,面戴红格子布巾,一对眼睛被额前的碎发遮到完全看不见。
他吹着口哨,悠哉悠哉从她们面前路过。
“你们看他,打扮的真搞笑,像不像拉登来了。牛气,给他来一张。”
嘉欣手比脑快,咔嚓一下就按下快门,恰时身上的手机响了,看到来电她慌了神。
“老顽固来了,老顽固来了。”
她跺着脚跑开接电话。
“瞧她那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大领导来了。”李岑君说。
“可不就是嘛。”阮漪说。
山上偏僻的村落不比县城,出了屋门只有青山和绿野陪伴,偶尔某一处高地有两个横椅都是极少。
但有幸她们能碰见寥寥数个健身器材,央拉看样子可喜欢了,受伤的手丝毫不影响,吊在胸前跟着身体左扭右捏,一个扭腰盘也玩得不亦乐乎。
阮漪就站在旁边看着她玩,而李岑君在玩平步机,腰板挺得笔直,宽松的军装也能穿出玲珑有致的诱惑感。
她装作不经意地打开话匣子:“你是上海日报的记者?我见过你的名字,新青年十大优秀记者。”
“嗯?是的。”
“很厉害。”
阮漪不知道她为什么忽然夸自己,想了想笑道:“谢谢,可惜军人的功勋一般不跟寻常老百姓公开,不过我猜你也一定名列前茅。”
“果然是应挺看中的人。”
阮漪又是一愣。
“你难道以为他不说,我就看不出来了。”
“没有人会说得像你这样直白。”
“哦,暧昧期,挑明就没意思了。”她停下来盯着阮漪的眼睛,“那你觉得他怎么样?”
阮漪有些防备的眼神:“我们才刚认识,谈这个话题合适吗?”
“你觉得帅么,肯定是比一般人帅的,能打吧,身材也是顶级,拿得出手。你也喜欢他吧。”
阮漪被她一连串说词笼罩,不知道怎么说,便想起了反击:“不知道他和黑子比怎么样?”
“你怎么知道黑子?”李岑君器材也不玩了,跑下来对着阮漪,“噢,他还是跟你解释了,难怪你对我一点危机感都没有。怂,对上你他还真怂,哪像是一路披荆斩棘过来的人。”
阮漪看她过激的反应有点意思。
“诶,别提那个混蛋。他除了打架什么都不做。”
那肯定不然,他还帮过应挺。阮漪想。
“黑子和应挺是两个完全不一样的人。一个黑一个白,要不是白的也染成了黑,他们怎么会成为朋友。兵戎相见都有可能。”
李岑君说完看了眼阮漪,后者垂着眼没什么表情,她在想“白染成黑”,到底经历了什么。
“要不我给你讲个故事吧。”李岑君显然把她的想法摸得透透的,像一个牧羊人在循循善诱。
“不好,”阮漪偏开头,抿着干燥的嘴唇说,“现在的心情不是听故事的时候。”
但李岑君霸气惯了,一点不关心她的拒绝,自顾自地开始讲。
“故事是从一团迷雾笼罩的黑暗森林开始,老鹰为了让黑暗森林重见光明,他只身去接近迷雾的制造者——一只狡猾阴险的老狐狸。都知道狐狸疑心重,设下了重重圈套试探老鹰。老鹰中了埋伏,凭他的本事振翅高飞没有问题,但这也是唯一一次接近老狐狸的机会。在全身而退和取得狐狸信任之间,你猜猜他选择了哪个?”
阮漪不想回答,但她的意思好像她不说,她就一直等下去。
“后者。”
“不错,被打得半死。”
李岑君说得轻松,阮漪的心头肉却像被谁狠狠揪了一下,疼得厉害。
“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爷不想这样一个五好青年平白无故死了,派了另外一个不怕死的——狼,救了他。即使这样,狐狸依然没有放下戒心。所以无所事事的兔子警官出现了,狼主动打破了他和兔子的冷战。”讲到这里李岑君不由自主加深了酒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