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故意的,是真的,相信我咯。我就是听到你们来了,慌了,手勾到才会把针拔出——”
谁都没有料到,张英桀话还没有说完,忽然一个人影冲上去,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暴打。
别说周围的人来不及反应,就连张英杰都懵了,任嘉欣连环爆击都不知道还手。
“我靠,你还是不是男人,就知道欺负女人,我打死你个死贱精,人渣,敢欺负我们女人,我打死你,我打不到付帅那个贱精还打不死你啊……”
其他人都没有拦的意思,李岑君还吆喝了几声,最后还是扎西上去把人拉开。
张英桀挺没骨气地哭了,囔囔着要钱要报警。
江措看不下去一个二十好几的大男人哭成那样,眼不见心不烦地掉头对阿文说:“你们要的东西我知道哪里有,走,带你们过去拿。”
“阿头。”阿文叫上应挺。
“来了。”应挺回头看了阮漪一眼。
“钱呢?你放在哪里?你他妈凭什么黑我辛辛苦苦来的钱,黑警,你就是个黑警!”
张英桀随手捡起地上的扫帚,粗着脖子红着脸追上去,哪知江措早有预防,侧身闪开,他踢到自己的脚,头结结实实磕在水泥砖上。
“啊,疼!疼死我了!麻卖批的,钱到手上都拿不到,呜呜呜呜——”
他一个人躺在地上哭的天昏地暗,直到夜色降临,耳边响起幽幽的口哨歌,面前黑黢黢的人影吓了他一跳。
“干、干啥子?”
“想夺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吗?”
阴冷幽深的老巷子,男人独占一角,怪异的打扮看着便不像善男信女,加上冷峻的气势,犹如降临人间的勾魂使者。
*
“香火和纸钱。”
江措把东西递到阿文手里,应挺掏钱包,他抬手。
“诶,不收钱。”
“什么意思?”
“不收钱就是不收钱。”
应挺没说话。
江措环顾他们一圈,说:“晓不晓得你们像啥子?”
大虎熊眼皮抖了一下,看着江措的眼神杀气腾腾。
“像啥子?你说。”
“拿着屁大点钱,干着要命事的人。”
应挺一愣,笑了下,漫不经心道:“要是屁大点钱都没有,是不是更要命?”
江措深以为然:“希望你们都保着小命。”
应挺扬手:“谢了。”
夜半时分,南山头冒出白烟。
“你个傻逼,明知道要到日子了,怎么不带钵仔糕来?”
“我点带钵仔糕,带来都坏咗。别撩交嗌。”
“坏了你不会想办法啊,他是你亲哥,衰仔。”
来了多久,大虎熊就拎着阿文吵了多久。
应挺点了根细香插进土堆,对着熊熊火焰说:“钵仔糕吃不到,这些你将就点,等我们回香港,一定补上。”
“钵仔糕,钵仔糕,叫钵仔糕当然爱吃的是钵仔糕,吃个狗屁的香。”
“那你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我想回到御安天台把自己手废了,我想把那个狗逼的丧钟按在窗口,把他的脑袋死死按在窗口!”
大虎熊气急败坏地擦过火盆踢上一脚,转头偷偷抹掉湿润眼眶的泪花。
“我他奶奶想钵仔糕好生活着……”
狂风使得火焰愈烈,血染般的色彩勾起沉积心底的伤痛,悲愤的情绪无以复加。
他们屹立于巍峨山峰,与圆月比邻,仿佛是上帝秘密挑选出的使徒行者。
他们坚毅,他们强大,他们相互辅成,与世间无数功勋无名者一样,行使着人间破晓的使命。
苦难与生死早已随着左右两个肩章刻在肩头,所以一切经历才会显得更刻骨铭心。
仰头向上望,仿佛是一把插在山头的三叉战戟,冷峻而深沉,阮漪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画面。
她原本打算走开的,却发现移不开脚,跟着应挺就看了过来。
“还没睡?”
“睡不着,出来走走。”阮漪偏头看向他的身后,山头上有烟火。
她又闻到一股淡淡的味道,“你抽烟了?”
“不喜欢?”
阮漪摇头,没说话,总觉得气氛不大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