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蔷薇喊住她,酝酿了片刻,“你知不知道我的包在哪里?”
阮漪想了想,说:“江措应该来过了吧?”
“在酒吧我帮过你们。”
“我想我们还你了。”
之间静默了半分钟。
“好吧,让江措过来,我说。”
阮漪走出房门,果不其然,他们在外面等着。
扎西凑上来游说:“姐,帮帮老乡嘛,他们不是坏人的嘛。”
阮漪看着他:“你和他们很熟么?”
“嘿嘿。”扎西心虚地挠头,“都是一个地方的嘛。”
“蔷薇有些话和江措说,你去叫他过来吧。”
“那这……”
“我先和他们谈谈。”
“好的嘛。”扎西高兴地向强哥比比手势,两人之间似乎有什么交易。
扎西走后,强哥旁边的老乡拿着手机,表现的很急迫。
“强哥,啷个办,在催了。”
“晓得了!”
强哥转头对阮漪说:“昨天来了个记者,他们现在就在山上,要采访施工单位。”
阮漪说:“实话就实说,你们怕什么?”
“我们说的都是实话,但是他们根本不听。我还不知道,他们就不是个正经记者,那个意思就是想找人背锅,他们好交差。”
“他们有什么理由不分青红皂白都要栽赃给你们?”
“这肯定是有人事先给她打了招呼的,从来就盯着我们这些工人打探,逼到份上才想你帮忙,你能拍下山上的照片,就不会坐视不理,我相信你。”
“别太快给我戴高帽。”阮漪抬脚,“边走边说,到现场还没有给我一个说法,那我也没办法。”
强哥说:“你说你想听啥子?老子一个字不说假话。”
“这个豆腐渣工程的真相。”
“我们确实知道材料有问题,是在别地工地买来的处理货,但经费是上头批下来的,我们可是一毛都没拿,如果这项目不接下来,以后都不可能有工作给我们。”
“有单据吗?”
“冒得单据,直接给钱拖货走,给个锤子单据你,他们都是私底下卖的我滴嘛。”
“那你们上头是什么公司?”
“是当地的一个项目承包商,从政府部门走的后门,我们地方的项目基本都批给他们公司了。”
阮漪捋了捋思路,说:“所以你的意思是企业贪了大头,批下来的经费不足以完成这项工程,才导致了这次事故。”
“这个……”强哥咋的听这话就觉得不对劲,想了想明白了意思,有点气急败坏。
“我晓得你们记者会挖坑,你莫绕弯子,我晓得你故意这么说,故意带我们去看伤者,就是想让我们知道这件事的严重嘛。老子做的,出了事,老子认了,等这个有鬼的记者走了,老子去申请调查,但绝对不能赔了这一整个施工队,都是想混口饭吃,不关他们的事。”
老乡拉着他,“强哥你干啥子这样说撒。”
他吼道:“你闭嘴。”
阮漪说:“把你们跟记者说过的话跟我重复一遍。”
“没说,知道她有问题我还跟她说个棒槌,就是老幺被套着说了材料的事,也没说啥子。”
“光这一句就够了,变相就是在承认是你们的过失,难怪急着采访。”
他们来到隧道被堵的这条路,山壁的石块已经没有滑落的可能,所以现场有很多人在搬运石块,抢修道路。
在封路的情况下,唯一只有现在这一组记者过来了。
阮漪远远就看到一个穿着正装,拿着话筒的女人。
“是她?”
“你们认识?那不就好说话了?”
阮漪斜了他一眼:“你觉得她明知道我的身份,我站的是那一方,她还会直播吗?”
“那啷个办?我先把拖拖她再想办法?”
“错过了这次机会,说不准以后报道里怎么写,到时候你想说都说不清。”
“这、这这这让老子怎么搞?”强哥一把扯下头上的帽子,搓着松散的头发,“特意找你个大记者过来,你想一下,想想办法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