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宝很是心动,舔着唇,偷偷咽口水,过了会小声说:“——是我从弟弟爸爸那里偷拿的。”
阮漪偷偷指向抱孩子的男人,“是那个抱着小猪佩奇的叔叔?”
小宝点头:“嗯。”
阮漪又看了眼应挺,起身拍拍小宝的头,“去买东西吃吧。”
小宝拿着钱欢天喜地向餐车走了,连他的头号敌人都抛诸脑后。
“你这算是在贿赂证人?”应挺说。
“怎么会。”阮漪斜眼瞧他,“我只是给未成年的知情人做适当的引导。”
应挺颇有趣味感地点头,说:“现在确认了他们的身份,可以直接去叫乘警抓人。”换言之就是你不用非要去求证什么。
阮漪不以为然,仍是目光炯炯,“是,确认了就更不能放他们走掉了。”
应挺沉色道:“他们有同伙,是团伙作案。你一个人搞不定的。”
阮漪拿眼问他,奇怪他怎么知道是团伙作案,但瞥到襁褓之中的孩子,不愿再纠结浪费时间。
“列车员就快回来了,我能拖他们一会是一会。”
她不再给他回话的机会,大步往里走。
应挺叹了口气追上去,压着声音呵:“别把人贩子不当匪徒,惹急了照样动刀动枪,你不怕死么,哪里来的勇气!”
“梁静茹给的,怎么了!”
阮漪吼回去,嚣张的不得了。
可那一刻,应挺并不觉得她冲动莽撞,反而在她闪耀的瞳光里。
看到了在大是大非中,无畏无惧的敬仰。
☆、第五章
但这种幽默确实是冷。
可他笑了。
他被她突如其来的冷幽默与柔中带刚的气势搞得怔然。
探究的眼神看着竖起眉头的她,嘴角勾起又勾起,晨雾似的眼眸追随着她的身影,好似有了阳光。
他长这么大从没见过这样独特气质的女人——可机智、可美丽、可温柔、可倔强、可无畏、可等等他还未发觉的。
个头不高,蓄有无穷力量。
想来大概是职业的原因,一刻不揭露真相,就有追寻到底的韧性和责任。
但他既然在这里,就不会让她冒这个险!
应挺刚要开口,对面过来一个光顶的矮大汉。
他上身一件蓝色条纹衬衫,扎在深色的牛仔裤里,亮黑色的皮带好似不堪重负,被掩埋在圆滚滚的肚皮之下。
他对着应挺和阮漪囔囔着一口东北话。
“堵这儿干啥呢?这么窄的道看不到呢?要亲热搁自个儿家亲热去!差那点儿时间哈?也不看看啥场合,公众场合知道不知道!”
两个都是不擅长吵架的,并且此时谁都没功夫去搭理,于是默不作声让路,注视着大汉喋喋不休走进洗手间。
“我来拖着他们,你去找乘警。”应挺低声沉稳又肯定地对阮漪说,“信我。”
阮漪早已不再怀疑他是人贩子的同伙,只是她眼里还有一丝顾虑。
“可是你刚刚说……他们有同伙的。”她的语气不禁袒露了自己的担忧。
应挺略微宽慰地笑,“你看看他们的身板,再看看我的。”
为了配合自己的话,他故意站直身,挺了挺胸膛。
确实有料。
但阮漪不但没放心,神情反而更加严肃:“这是小学生一对一跆拳道比赛么?他们不会跟你讲客气的。”
阮漪说的没错,这不是一个论公平的比赛。
一旦他们察觉到丝毫事情败露的可能,就会像受惊的马蜂从蜂巢里蜂拥而出,为保安全会死盯那个对他们造成威胁的人。
所以在没有后援或不知后援何时到的情况下,不管他们谁去都会有危险。
他们相互凝望,谁也不想对方去冒险——这无关乎爱情。
餐车上的大多数人都已经吃完离开,唯一的后勤人员也不知所终。阮漪放在餐桌上的早餐也不知何时被收走了,而说好去一下就来的小美也并没有出现。
时间走得铁面无私,正面硬座车厢又多了几人在收拾行李。
距离下个车站,估摸只有一会了。
洗手间里的东北大汉在里面碰得叮当响,用“三字经”咒骂着火车上的破烂设施。
应挺所站的位置在洗手间侧前方,他的手向侧方一抬,搭在洗手间门把上,忽然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