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阿文的病房门口,他们看见护士匆忙从里出来。
阿文醒了。
应挺急忙推门进去,走近床头说:“阿文?怎么样,还好吗?”
阿文刚醒,身体和精神都非常虚弱。
他看着应挺眨了下眼睛,算作回答,又转动眼珠看了一圈,哑着声音问:“其他人呢?他们怎样了?”
应挺静默了一秒,阮漪出声说:“你断断续续昏迷了三天,他们都没事,丧钟也被逮捕了,他们在帮忙善后工作。你能醒来我们就安心了。”
“好。我让你们费心了。”阿文把目光投向应挺,话语中充满了他长久以来的愧疚。
“不,没有的。”阮漪说。
沉默中,应挺忽然诙谐一笑,“谁叫我是你们的头,该操的心少不了,该背的锅也不少。”
阿文弯了弯嘴角,看向阮漪,后者回以微笑,说:“你们聊,我去和大伙说一声。”
应挺把房门关上,拖了张凳子挨在床边,自顾自倒了杯水送到嘴边,完全没有照看病人的自觉。
“子弹擦过你的心脏,差一寸,你就可以去见你哥了。”
阿文闭着眼睛默默回忆。
“有五年,哥没在我身边,中枪的时候,好似见到他了。”
应挺正色道:“你记住,你不欠我什么,更不欠大虎熊,那不是你的错。”
“他们怎样了?”阿文又问了一遍,显然开始就没有相信。
应挺知道不可能瞒住,说:“其他人都没事了,大虎熊开车冲下山,刚脱离危险期,人暂时没醒。”
“伤得严重吗?”
“没生命危险。”
阿文又仔细瞟了眼应挺脸上的伤,问:“丧钟是怎样抓住的?”
应挺指指脸,半开玩笑地说:“看看我的重伤就清楚了,半条命都给丢了。”
“阿头,我想去见见他。”
“做什么?”
阿文不知道怎么说,微微摆头。
“还记得我们此行的目的么,证据已经拿到手了,扎西的女朋友就是阿满。”
盖在阿文胸前的被子起起伏伏。
“揾咗这么久,原来就在眼前。”
“所以我现在要立即返程上海,阮记者会独自去云南,这里的大本营,靠你来守了。”
“明白,我虽然想帮手,都帮你唔上手。”阿文咳了几下继续道,“这里我还可以帮得,那块肌肉命是我的,不会有事,交给我。”
应挺也打趣道:“是啊,那么大的块头,恢复需要时间。你们一定好好养伤,知道吗?”
“嗯。有任何进展,阿头,”阿文抬起还在输液的手,“你都要亲自给我信。”
应挺接住他的手掌,兄弟之情就宛如这交握的手,相互扶持着。
“你小子说话爱拐弯抹角。我还能让小的操心不成。”他用力握紧手掌,互相倾注力量,“养好伤接你们回去,香港。走了。”
“阿头,我们恢复好咗就去揾你。”阿文叫住他说,望着空空的门口呢喃自语,“一定要等我们。”
去亚丁机场的车停在医院对面,司机是一位老兵。
阮漪在门口和李岑君话别,中途应挺也出来了。
李岑君看到他说:“对了,昨夜京城里的郑部长连夜飞来,他亲自押走了丧钟,还说想见见你,但当时情况也不适合寒暄,我就给你拒了。”
“中央领导?”
“是啊,想搞丧钟很久了,手上几单大案子都跟他有关。”
应挺点点头。
“倒是你们,真就决定了?”李岑君手插口袋,“一个南下,一个北上,这搭档可真有意思。”
应挺偏头看着阮漪,拉了下她外套的帽子,“听见没?她说我们很搭。”
阮漪回了一下,“把你耳朵灵光的。”
“喂喂喂,虽然对你们凑一对没什么意见,但现在只有我一个人在好吗?”李岑君吹了吹鼻子。
阮漪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袋递给她,“这是给扎西的,等我们走了麻烦你帮我们交给他。再是嘉欣,告诉她不是她的错,不怪她。”
“那丫头还是不敢见人,谁知道世上就有这么巧的事,怪天吧。” 她寡淡一笑,“总之,你们一路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