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哟,”大虎熊厚实的背上结实挨了一巴掌,像鞭子抽过,他咬牙转头,看到头发花白的老太婆,傻眼了。
“你自己聋咯还是别人都聋咯?房顶子都给你震垮啦!比牛还壮的小伙子,牛脾气都不如。女娃子给你学着洗衣做饭,也不知道感激。”
老婆子瞧着嘉欣,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哎哟哟,鬼遮了眼了真的,好看的小姑娘哪找不到男人哟,唉。”
大虎熊鼓着腮帮子,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偷偷瞥了她好几眼,又粗声粗气说:“你跟我来谈谈。”
嘉欣跟他去到花园,站在他右侧,刚才那声吼,现在回过神便悟出了个种原因。
这就是插在他们心中的一根刺,她固然想□□,尽管会疼会流血。
“刚刚我跪着……是有东西掉到沙发下面了,我只是想捡起来。”
大虎熊没说什么,只问:“你打算待到什么时候?”
嘉欣听着一愣,心里泛酸,想说关你什么事,也没说出口。
“现在回学校上课还来得及。”
“我才不,反正专业我也不喜欢。”
“你喜欢什么?啊?做饭洗衣,还是喂牦牛啊?”
嘉欣吹鼻子顶回去:“我在这里又不光只是喂你这头熊,就是教央拉和孩子们念书我都很开心!”
“普通话说清楚了吗?自己都是个半吊子,你还教别人。”
“你管得着么。”
“我——我他妈是不该管。”
嘉欣知道他在想什么,心里憋屈地朝他好的那条腿踢了脚,生气地跑开了。
“我靠!”大虎熊抱着腿原地肉疼,想起什么又冲她喊,“喂喂——吃不吃糕啊,晚了没你的份了。”
休闲室的窗口正对着花园,李岑君和阿文看着外面的两人散了。
“安心养好身体,过不了多久,你们的指挥官就会回来接人,到时候见你们还没好,又要怪我了。”
“多谢。等阿头归来,我们一定是准备就绪的。”
*
又过了一个礼拜。
前几天应挺给阮漪留信说去了香港,她不知道他那边进行得怎么样,但她自己这边遇到了麻烦。
这些年刘坤一直从事地产行业,明面上完全是个成功的正当商人,就连阮漪前两年采访他,也以为他只是一个涉黑不深,并且洗心革面重新开始的老实人。
他把自己打造的太干净,以至于她完全找不到方向去查。
另一方面,她好像被人监视了。
这几天上下班,总看着有一辆黑色大众跟在自己车后,不远不近,就是看不到车牌。今天她故意坐的地铁上班,虽没看到有人跟踪,但总觉得背后有一股视线盯着。
联想到最近发生的种种,老坤的恐吓,光头抹脖子的动作,如芒在背。
她心事重重地走到公司楼下,没什么精神地一瞥,竟看到往日总是独自一人在门口拉横幅的阿婆,身边多了个妖精打扮的男子。
他一转过头,阮漪吓的捂住了眼。
“老总?”
老总也看到了阮漪,他挡住阿婆的视线,生怕她看见他什么样似的,对着阮漪拉下墨镜,夸张的口型指指自己又指了指阿婆,似乎是想告诉阮漪,自己并不是她说的对申冤大众视而不见。
阮漪没意会过来似的,指着自己:“叫我过去吗?”
老总拼命对她摆手,她仍没明白过来,小跑地向他们过去。
不管老总怎么使劲给她使眼色,她都看不见,跟阿婆一番交谈,阿婆也认出了她是在这里上班的记者,跟她哭诉自己如何被无视,儿子的冤情得不到申诉。
“别担心,阿婆,这是我们的老总,他特别厉害,尽管把您的难处告诉他,尽管说吧,说就行了。”
老总仿佛晴天霹雳,他就是想走个过场而已,哪想掉进坑里了,什么伪装都是白费。
阮漪下班把这事告诉程金,她花十片眼膜才压下去的细纹又给笑出来了。
“行啊你,出趟远门回来幽默感渐增啊。”
“那是,近朱者赤。”
“跟谁学的不要脸了?”
“不说这个。”阮漪严肃下来说,“我最近好像一直有人跟着我。”
“跟着你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