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挺对她一笑,语气轻缓真诚:“我是站在阮记者你这边的。”
阮漪刻意忽略他外貌上的吸引力,语气平淡:“你总说你是我这边的,但我却对你一无所知。”
应挺的笑容收敛了,视线移向窗外遥远的地方,这似乎把他带回了过去,眼里的阴鸷一瞬间闪过。
“我和他们有旧怨,其中的事你若知道了,会比现在更危险。”
“在套取信息之前,最起码也要取得对方信任吧。”阮漪说,“你想我什么都不知道,然后告诉你仰阿莎跟我说了什么。抱歉,这关系到另一个人的后半生。”
听到她的语气,应挺手指敲打着扶手:“你认为我会对这件事不利,所以你不会告诉我她说过什么,现在也打算和我分开了,是么?”
阮漪的脸色变了几变,对“分开”这个词十分不赞同。
“应先生在火车上帮了我,谢谢你。成都是座不错的城市,我想你可以在这里多游玩几天。我不耽误你了,这顿当我谢谢你。”
阮漪果断拿起背包,亲自给这段谈话画上句号。
应挺目视着她转身离开,脑里闪过在她手机上看到的名字。
阮漪走后不久,她的位置上多了两个人。
其中一个虎背熊腰,穿着短袖,手臂露出来的地方分不清是肌肉还是肉。
他瞪着圆圆的大眼问:“阿头,阮记者走了?”
应挺望着窗外,挺郁闷的模样:“嗯。走了。”
大虎熊拿起应挺的那杯咖啡喝了一大口,“苦死了,啥玩意这是?”
“咖啡厅当然系咖啡。”他旁边斯斯文文的男人说。
“靠,老子捶你信不信?”他举着拳头瞪了眼,又转头问,“知道没,苗族小妞和她说了啥?”
“不知道。”
“不知道?”他像是觉得自己听错了。
“嗯,不知道。”应挺又说。
大虎熊愣了半天,“不知道就这样让她走了?你问了她吗?”
应挺笑了下,无奈中又有些别的意思,道:“你以为做记者的,是你想问她什么,她就会老实答的吗?”
大虎熊觉得可能是这么回事,又感觉哪里不对劲,想不出所以然,看着旁边的阿文,眼神传递着“什么情况啊?”
“她既然可以为咗陌生人嘅畸士(案子)跑去云南寻求真相,噉我哋啲嘢(我们的事)和她讲,我觉得她会话畀我哋知当时监狱发生了什么。”
阿文说的是广东话,再夹着并不普通的普通话。
他的外表很清秀,看起来比他们年龄小一些,但说话很沉稳。
应挺摇头:“老坤是什么人我们心里清楚,她没必要和我们冒这道风险。”
“那怎么办?”大虎熊两眼无望,“我们找不到抓赵志成的证据,还怎么对付老坤?”
“阿头,”阿文说,“(还是)定系你仲有办法?”
沉默良久,应挺最后发话:“我去跟她。”
*
阮漪走在成都街头,正午时分艳阳高照,然而背后却总感觉一丝阴凉。
她为了避开小美,之前订好的酒店不能去了,她不得不再找个地方落脚,等晚上八点半的飞机。
手机一开机就是陈谨言阴魂不散的电话,之前也没见他这么勤快过。想着回避也不是办法,她就近到旁边较为宽敞的巷子里站着。
阮漪:“什么事?”
陈谨言:“你在哪?”
阮漪:“这跟你无关吧。我记得我们三个月之前就分手了。”
“你同事说你没有去成都,你跑哪里去了?前几年你赌气一个人跑去香港就出过事,这次别再乱跑了。”那边的语气颇感无奈。
阮漪这个人拎得可清,不管你之后对她再怎么关心示好,她都记得你之前做过的破事。
她说:“出了事也是我一个人挺过去的。还有陈谨言,麻烦你认清点现实,这都是我的事。”
陈谨言:“闹了一个月也闹够了,一一,你不喜欢的事我以后不会做,你回来我们好好谈谈。”
“这只是我不喜欢而已?你现在还认为自己一点错都没有?”阮漪一点气都没有了,凉透了心只觉得可笑,“换作我那么做,你会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