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现在机场、车站都有人堵着,走山路他们没那么快追上来。”
他并没有被自己的伎俩混淆。
相貌英俊且智商高的男人。
不容易对付。
扎西已经在车上候着,有生意他肯定是积极的。
阮漪跟着上车。
“阿头,先走!”
“阿头,我们两个来拖着,之后再赶上来。”
大虎熊和阿文已经在离车几十米处和人交上手。
应挺紧绷着神色,看了眼焦灼的那边。
跨进车里,带上门。
“开车,去稻城。”
扎西赶紧点火,第一次没点开,第二次火起来两秒熄了,他不好意思地刚要说点什么,车子发出轻微的低鸣。
车启动了,带着他们远离了危险。
夜色悄悄降临。
波澜中也有安宁。
没有赶上飞机,却在去稻城的路上。
虽然身体放松了,但精神始终不能平静。
阮漪看向右侧,问应挺:“帮我们的那两个人是你朋友?”
“嗯。放心,他们搞得定。”应挺回她。
阮漪点点头,指尖无意感觉湿润,连摸着座椅都像是湿的。
她低头借着车窗投进来的月光仔细一瞧,顿时深吸了一口凉气,低声惊呼道:“天,血,你受伤了?”
前排扎西听见回头问:“啷个啰?你啷个流血了?”
应挺丝毫没察觉到自己有哪里不妥,但看到阮漪拔着他的后背察看,他凭感觉伸手在后腰上方抹了一把,手心里有深红的液体。
阮漪又一声低呼,两手捂住他受伤的位置,问扎西:“有没有毛巾?”
“这这这,有纸,纸行不行?只有一包,还是人落下的。”扎西把一小包纸递给她。
阮漪一边把纸巾拿出来,一边对应挺急忙说:“你快把衣服拨上来一些。”
应挺低头正要拉开,想到什么又顿住手,说:“不要了吧,血都凝固了,拉开有点疼呢。”
阮漪一想也对,牵动了伤口又会流血,所以她直接隔着衣服捂住伤口。
“药,有药吗?”阮漪问扎西。
扎西说:“没有药,纸都没得哪里有药的嘛。”
“这附近有药店吗?”阮漪望着窗外查看,“或者医院,还是去医院吧。”
“别慌,只是小伤。”应挺把手放在她捂住伤口的手上,“现在还不能停车。”
“可是……”
“你看你不提醒我都没感觉到有伤,说明并不严重。”应挺改为自己捂着伤口,另一只手握住她的手,“一会就不流了。”
“到底怎么受的伤?”
“嗯……哪里擦到了吧。”
应挺含糊的解释,接着他捏了捏她的小手,一双眼睛安在她身上了一样。
“我现在就想知道,我在你心里还是陌生的应先生吗?”
“嗯?”阮漪被他太过跳跃的话题搞愣了下。
“现在在你心里,我还是陌生的应先生吗?”
阮漪假装咳了声,瞥了眼后视镜,对上扎西八卦的眼睛。
“不是了。”她说。
应挺的眼里有道光闪过:“能告诉我现在是什么吗?”
阮漪想了想,故意调侃他:“拯救美女的超级英雄?美国队长?”
漂浮的空气在她尾音结束时,短暂的停滞。
缓缓,应挺对着她按捺不住地笑了起来,眼神流露出来和此时的氛围如出一辙的感觉。
而阮漪也微笑着回视。
“靠着睡一会,走远了我们再停下来。”应挺把阮漪的背包移到空余的位置,对她说:“我们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阮漪点点头。
这个夜晚离开了火车,离开了漂泊不定的车厢,却又开启了另一段险而未知的征途。
人生好像也就这样,一段接着一段路走过去。结束了上一段,下一段可能就在你浑然不觉间开启。
阮漪浑然不知的是,从踏上离开上海的火车开始,她就走进了一段不一样的人生路途。
这段路也会和香港一样,在她此生平淡无奇的经历中,增添一点绮丽。
那个弹火纷飞的画面,让她今生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