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员敲门,端着砂锅走到桌前,摆布炉火,问:“要炒什么小菜?”老女子回过神来,恍然想起:“啊?鲁西西……”够久了,还不见她,老女子觉着不大对劲,快速开门出去,疾步寻到楼下,内外找了一遍,没人!询问服务员,也没见着!老女子自觉晦气,上了楼,进包厢,摸出手机一通拨打。活宝见神色不对,问怎么了?这人也不搭腔,继续拨打,手机人工一遍一遍单调的回复她。老女子楞着片刻,忽又出去。活宝拎了包跟了出来。老女子一口气下楼,剥毛豆的乡下女人还在。老女子喘着气,比划了问:“大姐,你见着这么个女人了吗?……”乡下女人抬头疑惑地望着她。老女子说:“跟我一正来的,刚刚,穿绿裙子白皮鞋……”“走了呀。——背着包,个不高那个,是吧。”乡下人女人说。
第7章 醋意大发
老女子气的眼冒火花,不由己的哆嗦了,强忍着,一张脸通红的跟着活宝回到饭店包间。
几样菜端桌上也摆好,臭桂鱼炖臭豆子已泡泡开,一瓦锅红烧肉,一盘炸羊排,两份蔬菜一个苦瓜排骨汤。跑了一上午,早饥肠辘辘。
老女子落寞无声地趴桌上,活宝见她气得喘,白眼多黑眼少的,不肯动筷子,挨着她坐近来,拍拍她后背笑了说:“哪有那么多气受,肚子一鼓一鼓,气成癞头□□姑子了。”老女子极不耐烦的推开活宝,恨恨地将坐下椅子挪开一些。活宝看她,也是无奈,笑了笑,徐徐说道:“才不是说早饭都没吃,来,边吃边说,虐待自己多傻,人家又不当回事,早将这事丢落爪哇国,要干嘛干嘛去了。你呢,还独自闷坐这里,恶气存堵五脏六腑,这要划算?”。她正在气头上,咽下一口吐沫,老羞成怒的叫着:“人家将我作践的拿一口吐沫轻描淡写了,远比人多势众前扇我一记耳光还糟心丢人!多不近人情,如此恶心我的信赖热忱,真是荒谬!说得轻巧,不是你吧,怎消我心头这股恶气。”活宝正夹了颗臭豆子嘴里,慢腾腾咀嚼着,听她说,边关炉火,那里陪笑了说:“也是,鲁西西这人忒不像话,事先说好的事,答应了,也来了,帮人一个忙,至于这个样子?”说的老女子瞅着活宝,疑虑地眨巴眨巴眼睛,不再言语。
活宝于是凑近来,亲了一下老女子,抚掌说道:“好了,吃饭。”
老女子拿起筷子,嘟哝:“气都气饱了,啥也不香。”然而她再见桌上这么些菜,叫道:“活宝!你脑子进水了还是让门卡了?这么多菜,只两个人呢!有钱烧得慌,饭店贵的要死,非要上这儿。你说你,吃什么回家我来做,干净不算,要省下多少!光棍日子过惯了,真浪费!”老女子嗯嗯哼个不停,筷子捣着碗,心疼了说:“我饿过头,倒吃不进了,瞧这挥霍的,像是家里有印钞机。鲁西西这货不是玩意!哼,气死我了。”
老女子絮絮叨叨,饭菜里拨弄,心烦气躁地说:“一大早,我眼皮跳个不停,左眼跳财右眼跳灾,还真出门不利,不顺,不是个好兆头。这年头,没一个好东西,指望谁哟?”她是一口饭没吃,强勉吃了吃鱼,喝了几口汤,便捧着脑袋拄着筷,斜身看着活宝。
活宝的手白皙修长,迎着光,汗毛密密林立,感性的舒张开,很有男人的性感。一张脸也轮廓分明,鼻梁直挺,唇边绒毛翕动,老女子痴痴看的心动,活宝低着头忽然一笑,“好看吗?”窘的老女子别过脸,假装没那么回事。
活宝叹了气,说:“朵朵,从容是一道风景。多大点的事,慌成这样,……可怎么过?”活宝欲言又止。
老女子眼光迷乱,转过身板起脸色,正经了说:“两万块,活宝,我给你打个借条吧,待柳卫平回家来,一马还你。”
活宝那里慢条斯理吃好饭,缓缓喝了茶,他做这些时候什么也没说,坐了片刻,拿起包,说:“走吧。”活宝走去开了门,老女子随后跟上。哪知活宝陡然一个回身,老女子没提防,差点撞上。
活宝背依门框,一条腿横跨中间,挡架住去路,摸出一盒烟,吊儿郎当地在腿上抖,抖出一支烟,点上,他的一条腿明显比另条短瘦,那侧屁股隆着一个鼓包。
老女子捂着花布包,小心站着。
活宝吸了烟,冷漠不语,将一大口浓烟朝着老女子徐徐吹过去。老女子挥手驱散烟雾,呛着了,捂嘴不停咳嗽。活宝站着吸了半天烟,甚是无趣,踩灭烟头,掉过头要走,忽又打回来,直勾勾看着老女子,沙哑了问:“是吧?打个条,也该说清还款时间。”没等回答,神经质地叱道:“柳卫平!就他!那个王八蛋什么时侯回家?他在哪儿?他打个电话,寄过钱给你?笑话……你这人真讨厌,惯会说谎装可怜!”活宝有点凶,老女子愣楞地看着,大气都不敢出。有人探出头来在过道上查看,很快又缩了回去。活宝顿了顿,平和了说:“你分明晓得,这个钱我既给了你,原也没打算要回……”说到后来,声音低了,后了,自顾吹着口哨去了。下楼时,每下一台阶,他那条好腿必先下一步,跟后残疾腿微抬起,硬挺挺斜过一甩,身子紧接着往下一挪,很快下了一节台阶;这么一甩,一挪;一挪动,又一甩……形单影只的滑稽,倒也灵巧也硬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