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香有多贵,多浪费三支会花多少钱,而是一种地位的显示。
不仅仅是陈希梦,其实很多女孩子的心里,都纳闷过,在幼小的心灵上,潜移默化地留下一个深深的印记:自己是个女娃娃,不如男娃娃精贵。
而不少人的自卑感,也由此开始,仿佛作为女性,本就是低人一等,甚至有人为此感到羞耻,好像作为女儿身,对不起家人一般,更有甚者,还以为是件羞耻的事。
譬如蔡水萍这种村妇,为借此机会大肆夸上儿子一番,不是在供奉菩萨,反而是在供奉儿子一般,会夸张地将整个家族的使命都说在陈皓一人身上,仿佛陈皓可以一手遮天,跟个尊贵的太子一般。
相对于女孩子,就显得一无是处,有时候还会被说出家族的累赘和负担,因为女儿出嫁要嫁妆,嫁出去又是伺候婆家,认为女儿是赔钱货。
这样的观点,不是家族养成,跟社会也有不少关系,比如当初算工分的制度,初衷是分劳动力的多少,所以男女有别,可是在人们眼中,他们不会想太多,只认为女人不如男人!
这样的不公平,从古至今,无法避免。
重生以后,陈希梦倒不以为然,陈希梦知道,这拜菩萨,不管是家里还是寺庙里,除了传统意义之外,并没有其他作用,因为菩萨根本就不存在。
拜完年菩萨,还要拜陈家的列祖列宗,完了之后就是放鞭炮,关门吃团圆饭。
“吱咯——”
餐桌边的陈希梦静静地看着合上的大门,直到锁芯扣上的一瞬间,陈希梦的心“咯噔”了一下,直到最后一刻,母亲都没有回来。
客厅里,喜悦的人们,面带笑容,相敬如宾,所有的矛盾,在这一天都抛到九霄云外,看看蔡水萍和郑氏就知道,婆媳俩不管平日怎么吵,这会儿紧紧地挨着,别提有多亲密了,跟母女一样。
蔡水萍手里捧着一大瓶可乐,亲自给鲍美云倒满,鲍美云连忙起身,连连道谢,蔡水萍笑着问道,“啥时候成好事啊?”
鲍美云红着脸,不好意思作答,陈皓嗔怪道,“娘,你干啥问这些?”
“我就问问,咋不行啊?”蔡水萍嘴角含笑,又道,“你娘我啊,想抱孙子的心,那是迫不及待哩!”
陈世培看了一眼陈佳梦,然后对陈志培说道,“志培啊,小佳和皓皓同年,皓皓现在带女朋友回家了,那小佳啥时候带男朋友来看看?”
陈志培回道,“我可不想这么快把闺女嫁出去。”
“咋啦,还舍不得了?”蔡水萍吃了一惊,问道。
父亲忽然的关心,让陈佳梦有些受宠若惊,还以为父亲因为母亲的离开而懂得珍惜父女情分,殊不知陈志培接下去的话,跟晴天霹雳一般。
“养这么大,啥好处都没有捞到,这么快嫁出去,孝敬婆家,那我这个当爹的算啥?好歹这会儿还能帮着家里干些活,赚些钱,不到二十五岁,我可不许她谈恋爱。”陈志培一边说,一边给父亲陈国安倒酒。
陈佳梦的脸色一下子沉了,坐在一旁的陈柳梦给姐姐夹了一块肉,意在安慰,但很显然,没有什么效果。
蔡水萍偷笑了一声,然后顿了顿嗓子,用开玩笑的语调说道,“志培啊,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咋能这么现实,这么说自己的闺女呢?”
陈世培也看见陈佳梦的脸色难堪,圆场道,“志培,咋能当着孩子的面这么说话。”
陈志培却不以为然地回道,“自家孩子,有啥不能说的?我当爹的,还得小心翼翼地看孩子们的脸色?那我多累!”
陈佳梦捏紧了手里的筷子,就是夹不起碗里的红烧肉,父亲陈志培的话,就像刺一样扎进了陈佳梦的心里。
大人的话,不可以反驳,就算不好听,也只能听着。
女孩子们说好听点都是老老实实的,说难听点就是战战兢兢的,就连饭桌上,想多喝一口可乐都只能安安静静地等着,大人给倒才有的喝,自己不敢开口要,不像堂哥有特权。
陈希梦站起身,一手撑在桌面上,一手拿过蔡水萍身旁的可乐,一边给大姐二姐倒上,一边说道,“大伯母真是的,眼里只有未来儿媳妇,倒个可乐都这么偏心,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大伯母不许侄女们喝可乐呢。”
蔡水萍的脸“唰”的一下绿了,没想到陈希梦会当众说这种话让自己难堪。